明华容无谓地笑了笑，说道：“恐怕说不是峻厉，而是无情吧。这也不奇特，老爷就是这类人。常日里事情顺利，你又肯阿谀恭维他，就千好万好。稍有风吹草动，他就先要将旁人推出去顶缸，以保全本身面子名声。”

对于父亲脾气，明独秀自是知之甚深，若以往，她定有一番话安抚母亲。但明天她一样受了明守靖气，见母亲也抱怨个不住，便也跟着数落道：“可不是呢，父亲今儿连您也指责上了，不必说我。我不过是不知内幕，偶尔说错了一句话罢了，他竟要将我禁足。这么一来，明天听课之会另有甚么意义？不是白忙一场吗！”

“这实在不是甚么大事，但刚才她却特地托人来传话，就是悄悄向我表示，她还是认我这个蜜斯。不过……”明华容抿了口茶，“今后且看着吧，改天再敲打敲打她。如果她真有异心……我既有体例让她报仇以后又平步青云，天然也有体例让她再重做回粗使婆子。”

单是这么想着，她就感觉一阵意涌过心头，将多年积怨熨贴停歇了大半，乃至连一向压她头上填房二字，都仿佛逐步淡去。方才明守靖那边受气事情，也被她临时忘记了。

“去见了一个风趣人。”

有些人逻辑就是这么奇特，她对别人如何作践都不觉得意，本身受了一点气就是天大委曲。

这话胜利地重勾起了白氏恨意。回想起明守靖毫不踌躇地说出狠话景象，白氏气得连面庞都微微扭曲起来，心头本已停歇怨气，又重串高了几分。明守靖那些话给她带来屈辱感和毁灭感，是她平生都忘不掉！

“这事应当是天孙阁掌柜忽视了，但我们既是大户人家，就该拿出气度来，别学那些小家子气生机闹腾。你到账上取三百两银子，让步月带到天孙阁去，让他们重给大蜜斯做过夏季衣裳。顺道也将前儿给四蜜斯做也取返来。”

等候时候白氏一向不动声色地打量明华容神采，见她固然坐得端方，但脸上笑意如何看如何生硬，心中不由对劲起来：不长眼小蹄子，跟我玩这套栽赃嫁祸把戏，你还太嫩了点！瞧我一会儿如何清算你！

“是。奴婢本来想当个证据呈给老夫人，但见这东西又精美又古怪，就想先拿给蜜斯看看。如果无用，再送畴昔，就说是刚找到。”

“孙女没记错啊。”明华容偏了偏头，一脸当真地说道：“前次他们做错了衣裳，这回是夫人让步月领了银子，替我重又做了几件来，昨日才送到。我晓得您懂穿戴打扮，便趁明天给您存候，特地穿过来让您看看，绝对不会拿错。”

这番阵仗自是早有小丫头报给白氏晓得。

见明华容面露不解，老夫人拉过她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华容丫头，你刚回家来，大抵还不晓得大宅子里险恶。但你那天也瞥见了，许婆子和竹枝那两个下作人，吃我们穿我们，每月例银打赏是拿到手软，却还这么着背恩忘义，竟敢做出污陷家主之事来。你虽是聪明，到底没颠末阵仗，不免被底下人欺瞒呢。今儿你就好都雅着，祖母教你个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