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虽已没有多少人，但见明华容俄然提起生母来，服侍下人们都不由暴露非常神采。就连正要喝茶林氏亦是手腕一顿，迟迟未曾将茶盏送到唇边。

听到这话，明华容微微点头，表示对方退下，心中则兀自思考着。

林氏怕明华容还是想着亡母之事，赶紧打岔道：“按着旧例，明日小寒时家里女眷都要随老夫人到兰若寺去敬香拜神，东西下人早已经筹办齐备了，你们归去各自筹办筹办，明天一早就出门。华容，你之前不家里，大抵不晓得这些端方，我这就和你说一说。”

明华容却不觉得意：“无妨，如许就好。趁空先把布找个匣子装好，等从山上返来便是腊八了，届时必定又是一通慌乱，无能事就先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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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华容不由又想，老夫人固然贪鄙吝啬，却起码是个怀旧恋人。周姨娘明家几近已被统统人都忘记了，是个无声无息存，唯有老夫人还记取她，乃至还趁此次白氏禁足之机，给她重露脸机遇。

明华容对这些向来无可无不成，点了点头，刚要承诺，却又听林氏担忧地说道：“独秀和霜月那两个孩子向来性傲，此次二夫人是不能出门了，也不知她们会不会去。只是照家里常例，是统统女眷都要去，若她们不肯，届时未免又是一番口舌。”

看了一眼若无其事明华容，周姨娘悄悄点了点头：“是。”

吹着热茶，她向周姨娘笑道：“这么多年了，你性子还是一点不改呢，看似不言不语，实则是心细如发，事无大小都记得一清二楚。记得当年家里两位老爷方才高中，宅子刚购置下，甚么都还不齐备，二老爷又要迎妇过门，我每日手忙脚乱，几近要顾不过来，也是多亏了你帮手。当时你仍老夫人跟前服侍。我常常地去处你讨经，你都殷勤耐烦地一一为我解释，厥后老夫人干脆将你暂借给了我。那会儿大老爷还，我还同他说，我们院里要有这么个细心人就好了，谁知翻过年去，你就被指给了二老爷。一转眼这么多年畴昔了，我本觉得这辈子再不必为这些事劳心，没想到还是有事件分拨到我头上，并且还是是你来帮我。”

回府两个多月来，因她老是抱病不出，明华容这还是第二次见她。固然早就晓得周姨娘是这般脾气模样，但心中还是忍不住闪现出和第一次时不异设法：若不是因为她故乡时就老夫人面前奉侍，以她面貌性子，决然入不了明守靖眼吧。

小辈面前，她不好提丈夫，便强颜欢笑地对明华容说道：“之后果为怕你悲伤，一向没敢提你娘亲，不想反倒是你先问起来了，公然是个孝敬孩子。你娘是个很好人，模样标致，性子和顺，做事敏捷，孝心又重，当初故乡时，邻居们无不交口奖饰，说老夫人有福分，娶到一房好媳妇。你这嘴巴和脸形，同你娘生得一模一样呢，不过，你性子却比你娘坚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