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又持续道:“此次你可千万要沉住气,内心别慌,就算天塌下来了,另有我这把老骨头帮你一起顶着呢。你尽管放心肠住下,且看朱家没有了你,日子还能不能过得安稳?并且,也恰好让朱锦堂本身在内心好好衡量衡量你的分量。”
今儿本来是个阳光亮媚的好天儿,但是到了这会却又俄然阴云密布,整片整片的乌云,沉甸甸地压了下来,让黑夜悄悄地提早到临。
沈老太太抬眼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你对孙半子就那么没有信心?打从进屋,你就一向蹙着眉,也不怕生褶子。”
沈月尘闻言哑然发笑,摇点头道:“妈妈,我想要躺一躺,您也下去歇息吧。”
老太太和黎氏闻言俱是一愣,老太太小声提示道:“老爷,此事可大可小,您如何这么等闲就承诺了?”
吴妈闻言,扶着她去床边歇息,见她躺下来了,也不放心分开,只是搬来一个凳子,挨坐在床边,悄悄地守着她,看着她。
吴妈正在边上清算施礼,内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因着走得过分仓促,行李筹办得未几,清算来清算去,也只要那几件衣裳。
“除了沈月尘,我谁也不要!”
黎氏看着儿子起火的脸,心头微微一颤,沉声道:“没人撵她,是她本身要走的!”
“他是我生的,我如何打不得?”朱峰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朱锦堂的面门,肝火冲冲道:“猖獗的东西,你的端方和德行都哪去了?”
朱老爷子闻言,只道:“就由着他这一回吧,别因小失大,没等休了媳妇,先丢了儿子。”
沈月尘只作未闻,还是保持着深思的姿式,春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赶紧转头看了一眼吴妈,只见她悄悄地摆了摆手,递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他果断陡峭的语气直穿民气,引得世人又是一阵沉默。
老爷子一声令下,声音非常清脆,朱峰不得不把手放下,垂首站好,黎氏也放开了手臂,泪眼婆娑地望着朱锦堂,内心绞着劲儿的疼。
世人闻言皆是一怔,朱峰随即眉头一拧,立即就要扬起手来,想要给他一记耳光,却比黎氏半途死死拦住,含着哭音劝道:“老爷您是不是气胡涂了?锦堂都是多大的人了,你还要对他脱手?”
黎氏神采微微发白,身子微微一晃,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捂着胸口,又是点头,又是感喟。
向来沉稳内敛的朱锦堂竟然会当着长辈们的面,摔碎杯盘,掀翻桌子,吓得世人大吃一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个个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沈月尘坐在桌边,对窗外的气候毫不体贴,只是冷静地坐着,看似沉寂的表面下,埋没着一颗焦灼不安的心。
吴妈的目光始终放在沈月尘身上,见她睡着了,还微微蹙着眉头,不由心疼起来,究竟何时,她才气无忧无虑地过日子,阔别这些纷繁扰扰的烦恼……只要能够让她欢愉,本身甚么都情愿做,也甚么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