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当年冷血门收留,一个六岁的孩子想必早就不在人间了。
刚到门口就顿住,房内传出很熟谙的箫声,丁雪寻伸头往里探了探,只见植擎天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吹箫,苗条的身影说不出的冰冷及孤寂。她猛地想起为何这首曲子这般熟谙了,本来是那天她在池边哼唱的宿世风行曲,心顷刻间漏跳了一拍,木木地站在原地。
植擎天猛地跪到地上,扶着痛哭的兰氏道:“阮姨,不要再想了,五爷走时……很宁静!此生当代,睿儿只要你一个亲人了。”
植擎天不忍瞧见她脸上的绝望神采,难的耐烦解释一下,“那天我在山中偶然听到有人唱这首歌,感觉甚是好听便不知不觉吹出来了。如何?你晓得它叫甚么名字?”
兰氏道:“那天我刚好回了娘家逃过一劫,当时我已怀了你五爷四个月的身孕,为了保存杨家一点血脉,我的贴身丫头兰心代我而死。我死里逃生,在边疆被高丽国的八王爷救起,成了八王府郡主的奶娘,我现在的名字叫兰心。”
植擎天从腰间取下一个木质腰牌交给兰氏,“阮姨收好这个令牌。有了这个能够随时联络到我,还能够自在出入冷血门总舵,冷血门根底深厚,冷血门的人会尽力庇护你,个任何人都不敢动你一根头发。”
植擎天吃惊地看着兰氏,“阮姨,你是说这个玉佩……阿谁宝藏是真的?”
兰氏压下心中的痛,顾恤地抚着植擎天的脸,一个六岁的孩子,亲眼目睹统统亲人被杀,这对他是多么的残暴?这些年他都是如何过来,可想而知了。难怪他一身的酷寒,那种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植擎天规复安静,一样难掩悲伤,“当年一个老仆搏命将我救了出来,厥后恰好碰到冷血门的杀手茶一笑,他收留了我。阮姨,那天我去了……法场,我亲眼看到他们杀了爷爷、爹爹、娘亲、mm,另有……五爷,杨氏一族。”
“笑尘凡?”植擎天喃喃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甚好。”双目扫过丁雪寻手中的衣袍,问道:“你来找我干甚么?”
那边另有灯光,纱窗映出一个纤细的身影,阿谁女子正坐下灯下不知在补缀甚么,纱窗模糊映出她的神采,时而皱眉时而扁嘴,时而气鼓鼓时而眉开眼笑,一会儿将手中的衣物靠近灯下看,一会儿又离得远远看,最后干脆将手中的衣物一扔,回身吹熄了灯。
兰氏顾恤地伸手摸摸植擎天的头,难过的道:“傻孩子,阮姨怎会有悔意?不管你变成如何,你都是你娘和阮姨的好睿儿。我的女儿,是……是郡主……的丫头,叫兰拂晓,你不会嫌弃她吧?”
“这是一朵花,我看这袍子打补丁太丢脸,便绣了一朵花在上面。”丁雪寻谨慎翼翼看着植擎天的神采道,内心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