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鸣从他和白师师的相遇，讲到了这几年他俩是如何拿着侯府的钱华侈，偷情，萧洒。

卢鸣颤抖道：“表妹昨日派人送信来，说要在我这儿放一笔银子，我这才去了武陵寺……”

她一双眼睛浮泛可骇地盯着他：“程子枫，我笑你是个窝囊废，就只会欺负无权无势的老百姓，有本领你去跟江成璟硬碰硬啊，他不也是奸夫！”

“另有呢！”

也难怪，她打小没见过钱，一进了深宅大院眼睛都看直了，瞧甚么都是新奇的，手脚也变得越来越不洁净，石头缝里都想榨出点油水来。

哀莫大于心死，这几年的支出究竟换来了甚么？

他双拳紧握，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敢有一句谎话，老子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说：“贱人，你跟他颠鸾倒凤的时候，如何没想想会是甚么了局？”

卢鸣吓坏了，赶紧把锅甩给女人：“是她，是她先勾引我的，她说侯爷带她不如畴前了，内心闷得慌，这才跑到我家里抱怨……”

“另有……”

气得浑身颤栗：“另有呢！”

程子枫一鞭子打在卢鸣身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你是个甚么出身？放着侯府好日子不过，敢去偷男人？现在被人糟蹋也是该死。”

天下的男人大略如此，犯了错总爱把罪恶推给女人，好似他们多无辜被骗，没畅快，没清闲一样。

越说越多，越描越黑。

虽没看帐本，单听这奸夫招出来的就很多，并且大多珍宝都变买了，他拿甚么还。

“是，是……”

“卢鸣！！”白师师奋力挣扎，扯掉了嘴里的布团，骂道：“你还是个男人吗！”

“很好。”程子枫这才晓得，这么多年，本身养了个白眼狼，还觉得她是个荏弱无骨的女人，没想到竟是个黑心婆子。

“另有就是她会搬些古玩珍玩，金银金饰甚么的，叫我去暗盘上卖些钱……”

小到朱钗金饰，大到钧瓷花瓶，乃至连家祠的香鼎都丢过两盏。

卢鸣不断地叩首：“小人发誓，句句失实。不信，侯爷能够去我铺子里检察账册，她给的每一笔钱、每个物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卢鸣只好细心回想，唯唯诺诺地讲着——

“白师师是我表妹，我自幼家道贫寒，多次科考却都名落孙山，差点饿死在街头，幸亏在都城赶上了表妹才保住一命……

“有话就说！”

程家虽是式微侯门，可要整治一个乡野匹夫还是轻而易举。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卢鸣点头似小鸡叨米，他如获大赦：“谢侯爷开恩，小人这就照办，立即照办。”

“师师，我早就说过，这么干不可，程家带你不薄，你好好过日子才是上策，别总想着歪门正道……”

“另有呢？”

“你——当初我真是瞎了眼！”

卢鸣告饶：“没了，再没了……”

程子枫这才让人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