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舒骨节握得发白，脸上旋出狠厉的笑：“就她一个血债累累的毒妇，也配妄议圣贤，议论孔孟？”

沈家大宅的门庭固然不及昨日热烈，可也连续有人收支。

“琮哥儿？你甚么时候来了？”莺歌赶紧将他拉进屋：“说了多少回，别站在门当口，风大，快过来。”

老夫人就拍着胸脯打包票，说程老爷子救过沈家人的命，别说生个笨孩子，就是生个猪崽，沈家也得卖她这个面子。

海云舒让人备了些薄礼和点心，筹办上门拜访下沈夫子，就算肄业不成，也要问清启事，不让孩子吃这哑巴亏。

海云舒眼底含笑，恭敬又不失暴虐：“老太太，那我也奉告你，谁折腾我儿子，我折腾她儿子。谁不让我好高，那咱大师就都别想好过。”

路上，莺歌也抛出了疑问：“主子，就像小婵说的，你何必固执于沈家书院呢？别家的不好吗，我们琮哥儿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

海云舒：“她挡我的道儿，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挡琮儿的……”

“用不着。我本身有腿有嘴，能走进沈家门儿本身去问，不劳你这张嘴在中间捣鼓了。”

老夫人脸上的褶子笑起来能夹死一向蚊子，她猜到海云舒此番前来，是想为琮儿落榜的事问个究竟。

老夫人也是个眼尖的：“呦，这不是海娘子吗？如何，本身的孩子入不了学，发兵问罪来了？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这是个甚么标准？优汰劣胜？

“只怕人家底子不想见你。”老夫人假惺惺地感喟：“要说，琮儿摊上你这么个好娘亲，可真是宿世修来的福分。要不是你跟江成璟那点破事闹得人尽皆知，沈夫子也不至于第一个就把琮儿刷下来啊。”

“娘亲……琮儿是不是落榜了？”

“你不消白搭力量了，沈夫子出游了，不在家。”

下午的日头大了些，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断，惹得人头晕。

当年，海云舒刚怀上孩子的时候，老夫人就念叨着，将来必然要送孙子去沈家书院读书。

“她说甚么？”

小婵猜测：“琮哥儿落榜，必定是这老婆子搞得鬼，她跟沈家可熟着呢。”

看模样祖孙俩表情不错。

她们主仆几人只顾着说话，没重视琮儿正站在了屋门口。

人有害虎意，虎有害民气。

她的笑声干瘪又刺耳，曲折的鼻翼像个凶险狡猾的老巫婆。

海云舒赶紧把他抱进怀里：“谁说的，娘亲的琮儿最棒了。”

他小小的手扒在门框上，只探了半个头。

“嗯！”琮儿眨着杏仁般的眼睛，猛点头。

只是人争一口气，内心再恼，面上也得风轻云淡，皮子不能塌。

珂儿大老远地就看到海云舒了，可较着陌生很多，躲在一边，像看到氛围一样，没再像之前那样施礼问安了。

小婵揪着帕子，忿忿道：“你们是没看程家人小人得志的模样，就差拿着炮仗在我面前噼里啪啦地放了，另有那老婆子，说我们琮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