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阿素含笑一声放开了我。
“若不是那日你治好了我父亲的病,我还不信晋国的神子子黯竟然是个女人。”阿素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水珠,声音一如影象中的细弱,“大傻动手没有分寸,还请神子恕罪。”她一边说,一边用左手按着我的肩膀,右手猛地往上一提。
“那我就先杀了四儿,再杀了你。你瞧,多简朴。”
好吧,看模样,他明天在剑舍比剑是比输了。
当四儿的名字从阿素嘴里吐出时,我马上展开了眼睛。在离我不到一丈的红榻上,四儿歪着脑袋斜躺着,她常日里绑得整齐光滑的总角,这会儿已经散了大半,碎发、丝带披将下来,只可见半张惨白的小脸和一双紧闭的眼睛。明天为了去鹿鸣楼找于安,她特地穿上了那套粉底绣芍药花的短衣襦裙,可这会儿,短衣的一只袖子不知去了那里,裙摆上的芍药花也被人生生撕去了一块。
“你把她如何了!”我一腔肝火直冲头顶,抓过阿素捂在我鼻子上的香包一把砸在了她脸上。
“大傻的伤要用甚么药?你看看这里可有能用的?”阿素让大块头坐在了红榻的另一边,本身俯身从榻底拖出了一只黑木箱子。
我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走到东厢拐角,背后俄然传来几声轻不成闻的脚步声。我心道,天真这家伙脚底下的工夫是更加好了,再过几年,无恤若想要赢他恐怕就没那么轻易了。
“好。”我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要四儿能安然分开这里,我对他们也另有操纵代价,那么统统就不算太糟。
排闼一开,夹室里冲出来一股浓厚的血腥之气。我紧紧地握着四儿的手,侧头往阿素身后探去。只见蒙纱排闼前面走出来一个身高丈余,袒胸赤背的男人。他披垂着头发,脸上、身上满是深浅不一的刀伤,有的伤口已经拿布条缠了,有的还在不住地往下滴血。四儿短衣上少了的那只袖子,现在仿佛捆在了他的手臂上。
“放了她你就听我的?我如何能信你说的话?”
此时的阿素,已经褪下了打满补丁的破麻布裙,一件冰纨制的青缘曲裾深衣,衬得她脸上寒意实足。
“你先把四儿放了,只要她安然归去,你要我做甚么都能够。”
带沉迷惑,我从日中坐到了日落,脖子又酸又痛,眼睛也胀得不可,最后只能把编了不到一半的苇杆卷好收回了竹筒。
这个深受重伤的男人恰是之前在小院里用剑柄击晕我的匪人。逼仄的居室内,他像是一座大山立在我面前,我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我踉跄了两步奔到红榻前,弯下身子探了探四儿的鼻息和脉息。
无以复加的痛从右肩直冲上了头顶,有闪着红光的暗中从我眼下袭来,我来不及收回一声痛呼,就两眼一黑晕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