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就死了。我嘴里甜美适口的李肉俄然就没了味道。

“这几人是半月前卫国大夫孔悝保举到我这儿来的，待会儿他们会与你一起行拜师礼。”端木赐笑着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我在内心揣摩着孔丘的话，而此时他已经将脸转向了坐在他右下方的男人：“弥止，你说说，君子何故修身？”

作为赵鞅的儿子，无恤对孔丘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顺从，又或者说，他对孔丘所秉承的理念有一种因态度分歧而产生的敌意。

“并重。”这个题目我早前就思虑过无数次，因此答复得极快。孔丘听完，笑而不语，我因而接着又道：“识礼叫人知耻，明刑令人生畏，治国治民二者皆重。”

大院前停了一辆牛车，牛车旁还站着几个儒生打扮的青年。和我一样，他们每人的手里也都提着一捆用麻绳束好的肉干。

全部过程前后足足花了半个时候，而期间，无恤一向面无神采地站在我身边。礼节结束后，他与孔丘见礼，并自报了高息的化名。

最后，由端木赐代孔丘扣问世人的来意，世人各自表白肄业之意。然后，孔丘自称寡德少才无觉得师，因而世人再表决计。孔丘听毕，聘请世人出院。世人出院，面朝孔丘膜拜并奉上了肄业之礼。孔丘回拜，收下束侑，拜师之礼方告完成。

我顺着他的指尖望去，但见绿树环抱当中有一座青石墙，黑瓦顶的大院。

我俄然胆怯了，我不敢与他的目光相触，我怕他一眼就看破了我心底的质疑和不诚。我俄然想起了端木赐说的话，“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明天，如果我能跨进面前的这扇大门，如果我能与孔丘对坐论道，那么我能寻见另一扇“门”吗？那扇通往孔丘不为世人所知的，巨大精力天下的大门。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了。”无恤笑着转头对我说。

端木赐在来的路上提示过我，他说退学后，孔丘会对每位弟子停止一次问学考查，以借此体味每个弟子的才气和品德。才气品德居上者，夫子才会传授他们高深的学问；人中之下者，夫子会别的传授合适其程度的东西。

“哦，吾平生未曾到晋，你且说说，晋与鲁有何别？”孔丘这么一问，站在台阶摆布两侧的四个卫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非也。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吾觉得，礼，重于刑。”孔丘说完迈步走进主屋，在面朝大门的一块蒲席上坐了下来。

三年前，季孙氏的家主季孙肥在听了孔丘弟子冉求的劝说后，把留居在卫国的孔丘接回了鲁国，并尊他为国老。但国老之称只是个浮名，年近七旬的孔丘在返国后还是没有获得鲁公的任用。以是，而后的几年里他便转而把统统的精力都投注到了创办私学和对各国古籍的清算与编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