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你别担忧。归去吧,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孔丘一边说一边拿起竹签挑了挑案几上的油灯,而后缓缓地展开了方才从怀中取出的竹简。
“是无恤让你来接我的?”我抓着于安的衣袖,高兴的内心俄然多了一丝甜美。
“好。”
这条通衢直通孔府,这么晚了,是谁如许急着要去找孔丘?莫非鲁公改主张了?
“夫子你返来了。”我暗舒了一口气从案几后走了出来。
孔丘情意果断便没有人能拦得住他,端木赐各式劝说无果后,只得亲身驾车送他去了颜家。
打水、生火、煎药,为了对付孔丘回府后能够产生的统统混乱,我像一个即将奔赴疆场的兵士普通,守在孔府内严阵以待。
于安扶着我上了马,我低头又道:“对了,张先生也还好吗?现在他和无恤在一起吗?”
“你那么多题目想要我先答复哪一个?”于安看着我浅笑道。
“归去再说吧!喝――”于安拎起缰绳,两腿一夹马腹,纵马朝孔府飞奔而去。
我们悄悄地看书,小声地会商,时候不知不觉地就畴昔了。
“后日就要走了,这么快?但是晋国出甚么事了?”我接过于安手中的竹简。
孔丘看了药罐一眼,长叹了一声道:“放下吧,我待会儿会喝的。现在时候不早了,入夜后不便行走,你还是从速归去吧!”
我拜别了孔丘后,一步一回地走出了孔府的大门。大门前,端木赐和冉雍等人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迹,黄泥道上只余下了几道浅浅的车辙。现在,天气尚未全黑,青紫色的天幕上,一轮乌黑色的圆月才方才升起,我低着头踩着道旁的野草渐渐地朝西走去。
“一个个来,我另有好多题目要问你呢!”前一刻我还在苦思冥想着要如何见到阿素,如何从阿素身上问出他和张孟谈的下落。下一刻,他竟然就如许从天而降呈现在了我面前。
借着油灯微小的光芒,我阅览了一卷《春秋》。孔丘用笔之精,让我赞叹万分。书中仅记录灭亡,便有“弑”、“杀”、“薨”、“卒”平分歧字眼。初看时不在乎,越今后看却发明书上句句有深意,字字含批驳。一卷史乘写成如许,难怪要累死帮他修书的颜回。
“为甚么要归去再说?是不是张先生出甚么事了?”我心下一紧,转头诘问。
我底子听不见他说了甚么,只一把抱住他欣喜若狂地叫道:“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从中午到傍晚,太阳垂垂地西沉,炉火垂垂地燃烧。不眠不休了三日的我在与疲累几经争斗后,终究趴在孔丘房中的案几上沉甜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