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哥请！”

“喂！听到没？你今后也得这么叫我！”黑子乐呵呵地转头冲我喊了一嗓子。我按例只是白了他一眼不做回应。

“前两年庄稼收成好的时候，端木赐从秦、晋低价收了很多粮食。等本年我们这儿粮食稀缺时，他就涨了一倍的代价卖回给我们，实在是气人啊！”

几个贩子把车一卸，呼喊着把牛赶到一边。有三小我留下来看管牛群，其他两人扒开树丛钻了出来。

鬼火？

少年们不出一言，冷静地将手中的纱灯递给了我们，然后扛起牛车上的粮食，敏捷地窜进密林，消逝了踪迹。白衣女子朝祁勇欠了欠身子，回身向林中走去，世人紧跟在她身后，进入了这片迷魂之林。

华山北临渭水，壁立千仞，自古以险著称，峭壁层崖，无可度者。越靠近山脚，越不见行人，这一日傍晚，我们走进了华山脚下的一处山谷。

黑子一笑，拉我走到步队前头：“过了这片林子就到家了，你放心等着！”

三年前，他单身一人周旋于五国之间，仅凭着一张嘴就把鲁国的兵祸引给了夙敌齐国，生生搅乱了天下格式。在很长一段时候里，他几近超越伍封，成为我最崇拜敬佩的人。

“行，那我们从速归去吧，别让夫人久等了。”

“丫头，走吧！”黑子拖着我朝渡口走去，祁勇身边的三个小孩时不时地转头瞄我，一副很猎奇的模样。我翻眼吐舌冲他们做了个鬼脸，他们吓得立马转了归去。

他这么一说，我赶紧小跑了几步，走到他身前。

我在一旁无聊就逗几个小孩儿玩，俄然间，耳朵里传来一个熟谙的名字。

“运出去的布料都卖得很好，只是齐地的海盐大部分都被端木赐构造的商队买走了。我们只买到了十五袋，大抵能够半年。”

“端木赐？”祁勇拔高了声音。

“快到了。”黑子拉了我一把，“惊骇就走到我前面去，谨慎跟在前面被狼叼走。”

飘忽不定的鬼火转眼已到身前，黑暗中，一盏竹绿纱灯幽幽地飘到我面前，紧跟在后的是一张白得发青的女人的脸。浮泛的眼神，泛青的面庞，女子嘴唇上一点赤色的朱砂让她看上去形同鬼怪。

“嗯，都还顺利。快，见过黑子哥哥！”祁勇笑道。

“停――”祁勇在步队前头喊了一声，我们一群人便停了下来。

我拉了拉黑子衣袖，小声问：“我们到底要去那里啊？黑乎乎的，如许赶路太伤害了。”

“那粮食呢？可买够了？”祁勇又问。

国士？奸商？

山谷中，密林丛生，波折各处，一行人循溪往深处走了几里，还是看不到绝顶。此时，落日西沉，夜色渐浓，耳边时不时传来夜枭刺耳的叫声，让人不由胆战心惊。

呵，真当是个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