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买卖?”我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你为甚么会熟谙我娘?”我握紧手中的木偶,昂首死死地盯着盗跖。
“小丫头,香一口不会少块肉的。”盗跖瞥了一眼四儿,把剑支在了地上。
此人在找甚么?我往前迈了两步,想瞧个细心。床铺那头却俄然飞出一件黄澄澄的东西,我来不及细想已经伸手接住。这是甚么?木偶?握在我手心的是一截曲折的姜黄色杨木,木枝被人去皮打磨,削成了人型。眉眼所雕是个女人,一个齐耳短发,眉头舒展的女人。杨木盘曲的枝节是她高高弓起的背脊,那瘦得只剩一副骨架的身材夸大地扭曲着仿佛在向世人埋没着甚么,庇护着甚么。
“你没事吧?”我问四儿。
智跞囚禁过我阿娘?盗跖救过我的命?这都是哪门子的事!
“谁的命?”
“啧啧,看着生嫩了些,不过没干系,我能够渐渐教……”盗跖邪笑着在四儿脸颊上亲了一口。
“同我买命?你有那么好的本领都没法活命,我又有甚么体例能救你?你诚恳奉告我,你到底是如何熟谙我阿娘的?你也熟谙我阿爹吗?”
“我的。”
“教了甚么?教了些男人该晓得的事呗!”盗跖笑着用两指夹住了匕首的刀锋,“小丫头,你伤不了我的。”他手腕一动,天水匕随即朝我飞射过来。
如果盗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当初让阿娘出走秦国的人不是别人,恰是智氏宗主智跞。她不是迫于生存,沿途乞讨,她是在带着年幼的我逃命。她怕别人找到她,她怕别人吃掉她的孩子,以是她夜不能寐,以是她整日惊骇疯颠。智氏的“希世珍宝”?去他娘的断气而亡!是智瑶的祖父害死了我阿娘,是智氏一族害得她骸骨无存,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那恶人的孙子又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智瑶啊智瑶,即便我阿拾只是一只水沟里的老鼠,我都要与你这只吃人的老虎搏一个死活!只要我活着一日,就毫不会轻饶了你!
“我从不信甚么鬼神,也从不听甚么狗屁巫士算的甚么狗屁休咎。只是你我之间的事,的确有些意义。如果这真是甚么神明的安排,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还给我安排了甚么‘功德’。”
“天然是――你的命。”盗跖一个挺身坐起来,欺身朝我靠了过来。
“这么跟你说吧。周王二十三年冬,智氏派兵攻陷范氏府邸。隔月,智跞让鲁国公孙一族暗中在府里建了一间密室,就建在老头本身的寝卧底下。你猜那边面藏了甚么?”
“你说得我越来越胡涂了。”
盗跖这一次没有再卖关子,他将本身如何从鲁班那边偷得钥匙,如何千辛万苦援救了我娘的事极夸大地说了一番。我悄悄地听着,最后的惊诧到最后全都化为了一腔肝火。我终究明白智瑶第一次见我时,为何会问起盗跖,为何会提及十几年前智氏被盗的“珍宝”,他早就已经思疑我的身份,只要我本身,还傻傻地信赖一顶纱笠就能瞒过统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