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霂嘲弄一笑：“‘一国之君’？‘帝王威仪’？狗屁！”

陈霂抱住他哭了起来：“我想我娘……”

“不要叫我陛下！”陈霂一把抱住了元南聿，用蛮力将他惯倒在地。

“早朝如何了？”

元南聿沉声道：“忠告顺耳，大臣们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元南聿不忿地翻了翻眼皮，不止一小我说过他藏不住苦衷，燕思空从小就说，这些年他已内敛很多了，这话从仇敌口中说出来，格外令人愤怒。

只是老天爷对德睿皇后这个不幸的女人就没那么心慈手软了。

“你内心想甚么，老是写在脸上。”陈霂轻笑着，“该说你磊落呢，还是傻呢。”

“说来，现在也只要你，不图我甚么。”陈霂不由黯然，“可你恰好想要分开我。”

德睿皇后被昭武帝所不喜，他这个长皇子自小跟着受尽萧瑟，连寺人宫女也能欺辱，夏季的炭火老是不敷的，夏天要日夜受蚊虫叮咬，宫份老是迟发或被剥削，乃至有两次差点死在文贵妃的诡计之下。德睿皇后要靠着为其他妃嫔做绣品，调换银两让日子好过一些。

俩人交颈而眠，看来是那般地密切无间。

元南聿皱眉道：“你如何了？”

“你不要庶出的宗子，赐死齐曼碧，跟你恨的父皇又有甚么辨别。”

到了乾清宫，孙末正在门外焦心肠踱来踱去，一见元南聿，的确像见了救星，忙道：“元将军，您可来了，陛下喝多了，一向找您呢。”

这天夜里，元南聿都要寝息了，管家俄然敲响了他的房门，说陛下召他马上入宫。

元南聿深吸了一口气。

元南聿皱起眉。

元南聿抿了抿唇，头一次感觉，陈霂有些不幸。

元南聿一边在内心痛骂陈霂，一边换了衣服，仓促忙忙地赶往皇宫。

固然如此，他还是不想出来，他没好气道：“陛下喝多了，早些歇息便是，召我来干吗。”

“德睿皇后毕竟是皇后，该当在皇陵安眠。”

“我说过，我不属于这里。”元南聿安静地说，“陛下何必能人所难。”

元南聿讽刺道：“因为你得不到燕思空，便拿我抨击他。”

元南聿掩上了门。

陈霂说到最后，声音微微颤抖着：“这辈子，只要母后至心对我，她平生没害过任何人，为何连我坐拥天下的这一天也等不到？”

元南聿如何也没推测陈霂会酒后失态至此，一时完整乱了阵脚。听着陈霂的哭声，他竟感到有些心伤，脑海中不由回想开初见陈霂时的景象，那落魄的少年看到燕思空时两眼放光，那种至心的高兴与依靠毫不是作伪。

陈霂说得安静，但听来实在触目惊心，自主储风波伊始，文贵妃就想撤除他们母子二人，可他却活了下来，岂不是上天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