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从大地上习习吹来,中间还是另有几分炽热之意,像是和顺的手,悄悄安抚着受伤的地盘。而远处,那一个曾经是狐岐山的庞大伤口,仍然还覆盖在红色的暗影中。对着人间万物,不断地动摇着,像是请愿,又似狂笑。
小白在中间瞪着它一眼,嗔道:“不准动!”
她要飞去,去他的身边。
陆雪琪身子微微一震,抬眼向小白看去,只见她脸上固然有盈盈笑意,但却并无戏谵之容,游移了一下,陆雪琪缓缓道:“他……他如何了?”
她盯着小白,屏住了呼吸。
小白悠然道:“哦,当真么,那我说好了,实在你心中想的是谁,我就是为了谁来的。”
小白倒是一怔,道:“甚么?”
月儿,渐渐移上了中天,陆雪琪冷静地眺望着,秀眉之间,悄悄锁着淡淡的相思忧愁。
暗中的角落里,鬼厉还是保持着本来阿谁姿式,一动不动地靠着断壁坐着,小灰靠着他的腿睡着,夜风吹过,它仿佛感遭到有些寒意,嘴里咕哝了一声,转过了身子,伸直起来,连尾巴也夹紧了,然后持续苦涩地睡着。
陆雪琪沉默半晌,道:“你是来找我的么,有甚么事?”
远方,模糊传来了竹涛阵阵,那是山风吹过了小竹峰上的竹林,月光之下,细细的风儿也吹过了这儿,悄悄吹进了窗口,将她的衣裳掠起了小小一角。天琊,悄悄地倚在窗子一边,像是和它斑斓的仆人一样,沐浴着清冷月光,凝睇着天涯。
小白看了好一会儿,眉头垂垂皱了起来,半晌以后,她俄然道:“你是说,我们去他最早的家?”
陆雪琪身子一颤,面上申请掠过一丝冲动,就连抓着窗台的玉手,也握得紧紧的,只是半晌后,面上俄然蒙上一层淡淡的黯然,低声道:“我不会去的。”
“你还好么?”几近没法耳闻的低语,在她口中悄悄念着,和顺的月光,却没有起哪怕涓滴的波纹,还是悄悄地挥洒着。
一道白影闪过天涯,在间隔狐岐山数十里以外的一个小山头落了下来,淡淡光芒闪动半晌,散开了去,暴露九尾天狐小白的身影。
小灰!陆雪琪一颗心顿时狠恶跳动起来,几近是没有任何的思考,她便掠了畴昔,红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划过一道淡淡的残影,如同消逝在春季里最后的一朵杨花。
她顶风而去,断交而猖獗,没有涓滴的转头。远方乌黑的深夜里,那暗中是否正覆盖着他,那可怖的冰冷是否腐蚀着他?
有人说,沧海桑田可以是千年万年,却也有转眼即沧桑,只是此人间平生,谁又说得清楚了?
小灰没反应,陆雪琪倒是有的,她一脸焦心肠一把抓过猴子月光之下,除了猴子的身影却不见另有那小我的影子,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道:“他……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