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她仍然和顺地看着白狐。

一人一狐，就这么相互对峙着。四周没有甚么声音，有的只是彷彿已存在万年的岩浆湖面，仍然翻涌收回的声响，却显得那么悠远。

张小凡心中一惊，退后一步，把烧火棍横在胸口，凝神防备。不料那只六尾白狐只是看着他，身子却仍然趴在阿谁青石窝中，没有一丝脱手的模样。

六尾白狐却没有转动的意义，仍然趴着不动，淡淡道：“你说的人间，又是甚么意义？”

“你们一个个，都对我说如许那样的事理。”张小凡冷冷道：“倒仿佛我身为正道便是错的，你们杀人做乱反是对的。你们这些邪魔外道，除了勾惹民气，还会甚么？”

炽热的地下洞窟中，热浪滚滚，平台下方的赤红岩浆不断翻涌着，不时收回爆裂的炸响。

间隔近了，看的也更逼真了些，贰心中俄然惊觉，这的确是一只标致的狐狸，纯白的外相从上到下，特别是在这个如火焰天国的处所，竟也是如雪普通，不要说有一根杂毛，便是连一点烤焦的陈迹也没有。

白狐低下了头，同时张小凡重视到牠的身子，不知是因为酷寒还是冲动的原因，开端缓缓地颤抖起来。

忽只听火线传来了那三尾妖狐幽幽的声音：“大哥，你没事吧？”

白狐缓缓点头，低声道：“我将近千年的道行根底，在这三百年中，都已经被这九寒凝冰刺的冰毒一点一滴地坏了。现在我满身冰冷，寒入骨髓，已经是不成了。”

她有力地倒下，倒在白狐的身前。白狐口中收回了沙哑的呼喊，但是张小凡听不懂牠在喊着甚么，只看到白狐嘶喊着，满身颤栗着，挣扎着向前爬去，爬向火线不远处阿谁脆弱的病笃身躯。但是牠竟是如此的衰弱，挣扎了半天竟只爬出了半分。

张小凡渐渐的走近了几步，站在牠们的身后，内心深处俄然一阵莫名的苍茫，他在听到狐歧山这三个字时，深心处一动，感觉有几分熟谙，但却一时想不起来。

“大哥！”

白狐哽咽不能成声。

他模糊记得，小时候曾听大师兄宋大仁讲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山川灵秀，亦多妖妖怪怪。故老传说，狐狸乃禽兽当中的聪明之种，多有修炼成妖者。而在狐妖一族当中，有一脉最具灵气的，便有一个特别处，那便是修行越高、道行越深的，其尾巴之数也就越多。

“三百年了，大哥。”她低低的、哀哀的道：“整整三百年了，从我修道小成那日，在”狐歧山“遇见了你，从那今后，我就跟你走了。天涯天涯，六合蛮荒，今后暗无天日，从这天夜担忧，被人追杀。

张小凡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我一样要降妖伏魔。”

三尾妖狐淒声道：“大哥，你别说了，我这就带你冲出去，我们另有玄火鉴在，以你的道行，必然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