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觉得只是两个少年郎之间略起了吵嘴――这本就是常事，单前几天，还听少爷跟高家公子打了一架呢，年青人气性大，记性也大，总没几个时候就能和好如初了。现在看两人头挨着头睡在一起，她才放心。

小雀儿忙推开他，皱眉道：“一身酒气，快去洗洗。”

他被看得浑身发毛，仓猝想用手将身子撑起来，被项景昭悄悄按住了，他不耐烦地皱眉：“我早就说过叫你莫迟误我安息的时候，你若再折腾，比及了传膳时候我都还睡不着呢。”

说着动的更狠了。

云起又那里肯再往他床上躺，皱着眉闪躲着。又那里能躲过，因此放弃了挣扎，冷声道：“云起这条命是少爷救的，现在少爷叫我做甚么，我天然就做甚么。只是我现在也在老爷身边做事，如果叫老爷晓得了这事，我的脸面早已被人踩烂剁碎不值一提，就是不知少爷要如何交差呢？”

前日因代项景昭不平，语气里对云起不免带了些指责之意，谁知项景昭本身常日骂云起骂得欢，旁人倒是一个字都说不得的。小雀儿也不过略略提了一句，项景昭的脸便刹时冷下来了。

云起还不平气，项景昭却只攥了他一处衣角，回身背对向他，闷闷地号令着“快睡”，竟不筹算再看他。

小雀儿虽哽咽着，却还是强撑着擦洗一番，又带着帮懒惰躺在床上的赵括擦了身子。

她一哭，赵括倒更欢畅了，拉着身下人又吃紧挺了几十下，这才解了精元，长叹一声，懒懒翻身平躺下来，。

但项景昭的神采却从未好过，垂垂光阴长了，云起还不来，乃至整日地避着项景昭，小雀儿才觉出蹊跷来，虽也在旁劝止着，却仿佛总劝不到点子上。

云起此时本就对项景昭别扭至极，又兼之前表情跌宕起伏，本就是睡不着的，可谁知鼻间闻到项景昭身上传过来的阵阵竹莲香，眼皮竟垂垂沉重起来，他不由暗骂本身没出息，却也抵不过困意，斯须便沉甜睡去了。

小雀儿只觉浑身如散架普通飘摇，先还兀自忍着，后实在支撑不住，呜呜地哭起来。她现在不过二十将过，虽是妇人打扮，放在现世怕还是个正读书的孩子，又何必遭这些罪呢？

却不知今后的几日，云起却再不过来了，项景昭整日也阴沉着个脸，倒是老遣小厮畴昔叫人，那边总回事忙。

可云起恰好又晓得，项景昭是最不在乎脸面的人，即便他现在殷勤如此，可若哪天真有甚么他必完的心愿，莫说脸面了，就是这人间万千的性命，只要他项景昭有这个才气，也能眼也不眨地一划而过。

项景昭闻言却只昂首嘲笑一声：“你可感觉我是那般怕丢了脸面的人？”

项景昭天然不是那贩子里的地痞恶棍，云起与他了解数年，还从未见他做过甚么丢脸的事情，相反，他事事谨慎到处妥当，阖府高低提到他哪个不赞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