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周娟娟倒是不太佩服地冷哼一声，想是替许振不值。

此人，当真是邪气得紧！

众大师闺秀皆讲究食不言，一时之间只闻筷碟轻碰之声，只要周娟娟大口大口嚼得吧啦吧啦作响。

兰蕙熏肴，椒桂沁酒。牡丹拌生，落梅添味。

中午已到，有婢女来，引了世人入阁内开梨花筵。

守在门口的一个黄衣美婢正筹办冲畴昔帮他擦鞋，身边一人忙紧紧拉住她，冒死使眼色抹脖子，将她扯了归去。

窗门紧闭，外间的喧哗，一丝都透不出去，只要无形无状的各色香，偶尔渗进屋中，为那沉闷的氛围添上些味道。

所谓梨花宴，当然离不了配角，梨花。

只见那清冷如谪仙的许振，竟低低应了一声“是！”。

一个身影映入到灵芝面前，超出汪昱，在许振面前站定。

脑袋凑在她上方的云霜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天！比下去了！”

此时他正嘴角噙着一丝非常玩味的笑，正正盯着离他鼻尖不到三寸、低垂着眼的许振。

“是。”汪昱应着，领头往阁楼外走去。

临走时，那少年明显是目不斜视，灵芝却感受他的眼神驰屏风这边扫了一扫，只是感受罢了，心跳却突然快了几分。

荼蘼入粥，荷叶为羹。酿花成饴，密意成忆。

菜也俱是四时时花所配，梨花饺子、椒蕊鲑鱼、菊花豆腐、槐花金卷、桂花甜粥、芙蓉莲叶羹……

就在那梨花林畔，题着“香雪海”三字的阁楼之上，二层花厅内，一老一少正对坐喝茶。

灵芝特地每种尝了一口，梨花酿清爽暗香，甜美生津，甚为爽口。

从灵芝她们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颜，丰神俊郎，每一寸起伏都似天工砥砺而成。

见到她们微微点头，算是打了号召。

楼下梨花林中，衣香鬓影，环佩叮当，梨香与胭脂水粉并百香混在一起，腻成一股倦懒的味道。

灵芝停下筷子，猎奇地透过屏风裂缝，向外看去。

“小爷的鞋子，仿佛沾了点泥。”他俄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那王爷却未回话，只听两声脚步响。

汪昱此时凑上来道：“那王爷……”

——————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产生了。

老者叹口气，全部脸皮都垂下去，抬起曾经挽弓秣马的手来，给面前少年斟满茶。

鼻若悬胆，凤眸剑眉，特别那黑亮眸子似最通俗的夜，闪着幽远无垠的墨色光芒，深不见底，让人不由生出跌落出来的幻觉。

忽从厅堂背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吧嗒、吧嗒”，带着点懒惰，带着点肆意，还模糊透着几分放肆。

那釉色似虹，七彩流转，杯盏中一粒银制小金鱼，若入了茶汤，便会随茶温窜改色彩，还能探毒。

只听汪昱的声音道：“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