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爸，那是妈。”贺盛曜瞪大眼，错愕地指着不远处那具置身于虫海中的血淋淋的人体失声尖叫。从周边破裂的衣物上，勉强还能看出是贺母统统。

篝火旁的人不知如何回事，不管是其左边贺母等人的悲呼，还是右方颂苖的惊叫，都没把他们吵醒。直到眼下，颂苖已喊得哑了嗓子，对方才有转醒的迹象。

空中遍及着滑溜的鼻涕虫，能够说举步维艰。刚产生的悲剧，更是让人束手束脚。蛮子等人目睹颂苖的手腕凑效，顾不得问甚么，各个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扑向银色花草，或折或掐的扯下花枝，扫开脚下的蛞蝓。

“啊——！”

“你干甚么？”

血肉炸开后，瞬息间贺母的尸首再次被蛞蝓埋葬，接着底下贱出大量鲜红的血水，跟着虫海几个起伏爬动，贺母的人形溶解于蛞蝓当中。

一条金色的蛞蝓耸动着，从贺母脸侧的太阳穴下窜出，攀于眼球之上，横穿戴爬入另一端的眼睑下。未等卫霄忍不住呕吐，贺母已疼得绷紧脸皮，低头张口仿佛要呕出甚么东西。眨眼间，无数条鼻涕虫从贺母嘴里涌出，不过斯须，贺母的脸再次没入虫海之下。

可不是么？爬动的鼻涕虫就是被打落，满地的蛞蝓仍会再次攀上裤腿，底子除之不尽。像无头苍蝇般原地乱转着，只顾拍落周身蛞蝓的世人，终究在颂苖的提示下想到了退路。各个你挤我压地争着往穴道处疾走，怎奈下脚处皆是滑溜的鼻涕虫，腿上又有伤，没跑两步脚下一打滑，猛地仰身后跌，双手在空中挥动死命抓住任何东西，扳连身边的人一起摔入虫堆。被拖累的又绊倒旁人，一时候尽数颠仆在地，连蛮子这般技艺的人亦不能幸免。

金色的光芒太亮了，卫霄连续看了几眼，皆看不清楚。好轻易眯眼觑视了半晌，才适应了金汁中反射出的光芒。卫霄瞅着近处定睛细观，只见一只只半指来长的金色蛞蝓渐渐的沿着花茎攀入刺眼的花朵中，沿路留下一窜窜金黄的黏液。蛞蝓紧挨着、堆叠着趴于花蕊当中扭动胶葛，刺眼的光辉不住地闪动着。卫霄不明白这些蛞蝓在做甚么，只是看着这些软趴趴的虫子腹中反胃，竭力压抑着才没有吐出口。

“我……”

“这柴挺好的，都没有甚么烟。”

“快起来，起来啊！到底是如何了？醒醒啊！”颂苖见本身叫了好久没人应，神情愈发的孔殷起来。她右臂支着观光箱，哈腰从地上抓了把泥，用力抛入二十步开外的篝火，窜起一丛丛的火星子。“听到了吗？不想死的都起来！快啊！”

“啊啊！”

超出虫海，卫霄不自禁的转头望了一眼，只见一片金色的波澜迟缓起伏着，千百朵金黄的花朵收回夺目的光辉，是如此的沉醉而诱人，又是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