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棺材盖后,就在大师伙筹办抬棺起路的时候,怪事又产生了。
傍晚,天灰蒙蒙的,我从炕上爬起来走出屋,能瞥见雪花簌簌的往下落。
外祖母惊诧,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我娘和几个娘舅姨姨急得直哭,不晓得该如何办!
张真人问外祖母,外祖父前两天吃了甚么。外祖母想了想,就把张真人带到里屋,端出那锅吃剩下的死狗肉。
棺材又抬不动了。
外祖父走到我跟前,用粗糙地手抚摩着我的头,奥秘地笑着说:“九儿,他们去吃酒菜,咱俩在家也吃好的。”
如果吃过,那吃过被火车撞死的野狗肉吗?
我因为从家里走到青州,累得浑身不舒畅就没去。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他们口中的张真人在屋里走来走去,口里一向念叨着一句话:“夜遇狗头兵,昼送白头翁。”
外祖母见状,走到棺材前,眼泪扑簌扑簌从干裂的脸上掉下来,不晓得活力还是急的,冲着死去的外祖父嚷道:“你个老东西,死了还不放手!”
“砰”一声。
外祖父没有像外祖母那样经心肠烹制,单单只是加了盐巴和净水,我就感觉这是人间最好的甘旨。
我原名叫林九,厥后改成叫做林重九,至于为甚么中间加了一个重(chong)字,这就得从我在铁路局做巡道工的外祖父提及了。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大半夜了。帮手的乡亲邻居早就散去,屋里就剩下外祖母、我娘另有几个娘舅姨姨这些自家人。
但棺材盖刚被翻开,从内里就冒出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是的,才短短两天的时候,我的外祖父已经腐臭了。
我问祖父如何了,祖父的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脸上直滋滋的冒汗。
早些年,大伙儿都晓得,糊口物质严峻匮乏。外祖父一个月的人为才三十几块钱,再加上我娘那边兄弟姐妹多,这点钱底子不敷开消。
“被火车撞死今后,正巧被陈大爷捡返来吃了。不出事才怪。棺材之以是会抬不动,题目就在这里。我想现在他的三魂七魄早就被这死去的狗头兵掳走,带到了坟堆里。”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98年的夏季,我跟着我娘回省会青州城里探亲。恰好那天有人家结婚,我娘就跟外祖母以及几个娘舅姨姨去了。
你吃过狗肉吗?
在阿谁连玉米面都极其金贵的年代,能吃上几块野味,的确比过年的时候还满足。当然,现在想想,也在于我外祖母的技术好,把肉炖的坚固适口,但这都是后话。
棺材,外祖父生前也早就做好了,用的是他亲手在院子里种的桃树,遵循他的说法,桃木避邪,躺进桃木棺材,本身也平静。
人群里有怯懦的,看到这类环境,口无遮拦地喊了一句“妈呀,要诈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