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看着高台上的君主，不发一言为本身回嘴。

“宣――罪臣杨氏觐见――”

高阳从榻上起家，负手而立，“众卿如果无事，便都退下吧。”

“你和你的兄长早该清楚，叛变朕究竟是甚么了局。”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杨氏之祸，与太子无关。”莘月不卑不亢地站着，“巫蛊之行与宫内兵变，均是我一人所为，望陛下善待祯儿。”

“陛下，杨氏虽贵为国母，却于椒房殿熟行巫蛊之术谩骂陛下，失德失行。”

“高阳，若我真要杀出重围取你的命，戋戋三万兵马如何围得住我。”

幽深的殿堂，泛着凉薄的冷意，殿道烦复，文武大臣分摆布凛立，在莘月踏进殿的顷刻，本来温馨的殿堂俄然起了骚动，有些人竟从软席上站了起来，私语声不竭。

莘月孤傲地立于殿中，傲视着身边剑拔弩张的保护。直呼皇上名讳，按例也是当诛，她既已难逃一死，便也不在乎另有多少罪名加身。

而现在，两人之间隔着朝堂众臣，隔着幽幽深宫，隔着诡计阳谋。那一个“信”字，早已成过往儿戏。

阳明十二年十月，夏季将尽。

“我杨莘月十五岁便领兵守边，十九岁下嫁于你，随你交战四方，匡扶汉室。杨家拥立高氏当属首功。”莘月毫无愧意地回望着，“这些年身居后位，我为你在朝临朝，为你帮手太子，经心极力，我自问并未有愧于你。”

几名臣子，现在已按捺不住言语，纷繁起家上书。

“陛下，杨氏持节私用御林军，企图逼宫，其罪当诛。”

一列重兵保卫的宫车，自玄武门入长乐宫，一起南行，终究停于长乐前殿。将士翻开车帘，一名女子徐行下车。

“陛下，前有忠烈侯拥兵自重，后有杨氏巫蛊之乱，外戚干政，不得不防啊！”

莘月用余光扫视了一番殿内世人的丑态，嘴角暴露一丝冷冷的笑意。

“大胆杨氏！竟敢直呼天子之名！”领事寺人嘶哑地喊道，“还不快跪下！”

众臣已获得成果，便后齐宣称诺，手捧玉笏，鱼贯退出殿外。高阳渐渐跨下高阶，一步步走来。

高阳仿佛被这句话激愤了，他伸手狠狠地握住莘月的双肩，仿佛要把她柔弱的身骨捏碎，“杨莘月，我早就晓得你不平我，你恃才傲物，自认是女中尧舜，想自主为王。”

“时至本日，你让朕拿甚么信你？”

他的声音冷酷，却像是一把直指心房的利刃，让莘月僵立在原地。长乐殿寒气森森袭人，她尽力挺直腰板，不肯放下身材。

高阳冷哼一声，阴沉森地问道，“杨莘月，你可认罪？”

“妾身……认罪，谢陛下多年恩宠。”

仿佛是认识到本身的倔强会给儿子带来祸害，她的尾音带上了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