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跟您说这个血玉呢,我这两日无事,翻看公公生前的条记,有一篇里提到说他白叟家偶尔间读过一本《灵异志怪杂录》,里头记录了好多古怪传说。此中就提到血玉。书里说世人都晓得血玉贵重,殊不知天然血玉是极少极少的。市道上的血玉大多是当代武将的佩玉,他们战死疆场后血染玉件渗入贵体,终究构成了血沁,被称为血玉。另有一种成因就是在死人落葬时作为衔玉塞入咽喉,千百年后,贵体透血而成。因为有血固结,怨气不散,是以很多人以为血玉不吉,懂行的人是不肯戴它的,等闲也不肯意保藏。”
他一声断喝,两队保护立即刀剑出鞘,将簇拥在门前的闲杂人等遣散,然后燕翅排开,摆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式。忠勤侯黑着脸端坐马背,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瞪人,疆场虎将那凌厉的杀气劈面而来,想挑衅与激愤他的心机就像好天里的雾气,刹时就消逝了。
曾氏说:“那是天然。公公豪门学子,出身差了一大截,天然多些谦逊容让。”
“外头动静闹得那么大,谅他们不敢。何况有塞罕他们日夜保卫,无妨的。这几日我也未几出门,好好清算一下父亲留下的册本账簿,做好上堂的筹办。”
査继良悄悄心惊,遁词信赖三司会审必有公道,婉拒了对方的美意。
査继良皱眉:“哦?”
许萱河明白,如果侯府仍然是纯真的武将之家还好过关,恰好静琳封后,遭了妒忌,皇后母家的家风德行被人决计摊在阳光之下挑眼,实在是侯府几十年里碰到的最大的难关。
曾氏说道:“自打回京,忠勤侯兄弟对相公一向礼敬有加,提起易嫁更是满口认错,不计算您的态度,也没有难为外甥女,我想,这是他们抱着战役处理的设法。一上堂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侯府颜面无存,会不会狗急跳墙伤害您?想起来我真的有点寝食不安。”
这本札记保存得非常邃密,可不知甚么原因,这几页显得相称粗糙,纸面班驳不平,仿佛经了水或者洒了泪。再翻后一页,是一行圈起来的赤色小字,“内人先祖因血玦示警而遁出蒲甘,不着一语而灵犀相通,可见此物不吉相互心照。而吾直待爱妻独女双双离世方遇《蒲甘灵异志》,心好恨也!”
“这都是命数。德闵生来命苦,夫复何言?”
曾氏点头,道:“应当是。”
査继良道:“她之前就不难么?易嫁是多么深切的欺侮,德闵几近送了命。我是亲娘舅,不该究查么?忠勤侯做事只考虑自家短长,就因为德闵样样强于后妻之女,他才感觉易嫁做错了。德闵如果不如她呢?莫非他们就合该撇开没娘的闺女另娶?一屋子达官权贵把礼法信义置于何地?上到堂上,我再跟他们好好掰扯一下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