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房间内一片死寂。
“上家法!给我打出去!这等不识礼数的女儿,混当我白养了!”辛岐青筋暴起,又急又气的大声喝到,辛柏赶紧跪下抱住他的腰,却拿眼睛不断的给辛夷使眼色。
她清楚的记得,上一世万箭穿心不到半刻,这两个压轿御宝就浮在了血泡子上。
辛柏最早缓过神来,他一把捂住辛夷的唇,低声急道:“阿卿,哪有新娘子在出嫁前见夫家的!这大大分歧礼数!”
但是,那只是已经死了的辛夷。
“说来也怪……只道是三殿下偶闻百姓间歌颂你的诗文,赞叹:豪门竟有大师之女。因而把诗文誊写装裱,呈给了皇后。”
辛夷抓住小厮的手,腔调没有一丝波澜,也不带一丝温度:“我是皇上圣意赐婚的新娘,是将来的卢家嫡三少奶奶。你这一掌下来,是逆了圣意,也是犯了尊卑。你,可担得起?”
卢家小厮只是嘲笑,一副“公然是粗陋的豪门女”的看笑嘴脸。
卢钊派小厮来监查婚事筹办,倒更像是确认上花轿的是她辛夷,这颗被选中的棋子。
辛夷眸色愈深,被指尖刺破的掌心模糊生疼。
但是,辛夷只是轻扒开辛柏的手,淡淡的道:“奴家,请见三公子一面。”
辛岐的老脸也是由青转白,要不是顾忌卢家小厮在侧,他早就冲上来一巴掌刮了辛夷:“胡涂东西!经常给你说:三纲五常,女仪淑德。你常日念的都忘了?现在胡言乱语,不但让卢家朱紫见笑,还往本身脸上抹灰!休要再提此事!”
辛栢的脚板心忽地腾起一股寒意。
辛夷一字一顿,好似把把铜锤锤在小厮的心窝上,他吓得一颤抖,手就有力的垂下去了。
辛栢和辛岐愣愣的盯着辛夷,还没从变故中缓过神来。他们都感觉,明天的辛夷实在有些……古怪。
“奴家,请见卢钊一面。”
辛栢说得没错,曾经的她会为了衣衫上多绣一朵金线花而欢畅整天,会偷偷从马墙的裂缝里瞧世家蜜斯的做派然后回府仿照。
她安静的瞳人直直看向卢家小厮,没有涓滴的躲闪,唬得后者的笑都生硬了半晌。
辛岐脸上的肉颤抖了下,却还尽力挤出笑意:“大人珠玉之言,妙哉妙哉…”
辛夷直呼其名,腔调安稳理所当然。
“都快是卢家的嫡少奶奶了,还不学着点慎重?”辛栢宠溺的一点辛夷额头,按她到绣墩上坐下,“爹已经说定了,彼时由我背你上轿。另有御赐的喜字和金快意,临到这时我才敢拿给你。不然趁你的欢乐劲儿,还不早就糟蹋坏了?”
辛夷的眸底划过隐晦的寒意,她兀的拂裙上前,朗声道:“出嫁之前,奴家另有个不情之请…希瞥见卢三公子一面。”
小厮瘪了瘪嘴,朝天的鼻孔里挤出丝嘲笑:“瞧这穷酸样儿,真不知皇后娘娘看中你哪点了。我卢府的粗使丫头都比你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