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霄从帘后伸出两根苗条而莹白的指尖,还是落黑子于天元,管也没管辛夷的同意就自顾开结局。
柳禛眉间有了笑意,他身后的竹帘微微拂动,辛夷并没有发觉到,自顾说了下去。
在柳禛变色的惊奇中,辛夷安然鹄立,瞳人敞亮得好似玄月霜天的秋水,透过鲛绡帘,直直的看到帘后的人,看到人的心底去。
竹帘后却传来声轻笑,带着淡淡的讽刺:“你如有这个心……从你站的处所到门口另有五十步,你感觉,你还能走几步?”
辛夷顿时感觉心底生凉。
辛夷没有动。她直直的盯着竹帘,目光一寸寸冷下去:“民女猜出了殿下会晤伏龙先生的奥妙,莫非殿下不担忧我出去后口风不严么?一个皇子瞒了天下人来见伏龙先生,内里的意味可充足寻了。”
“恰是你所想的阿谁东风堂。”
柳禛沉默了会儿,忽地朗声大笑起来:“能弈天下棋之人,大魏又多一人……禛敢问女人芳名?”
话刚出口,柳禛的眸色刹时凌厉起来。
“不错。”
“故,且非论四殿下的真容如何,疤痕是否病愈。殿下每年进京,不为配药,只为见伏龙先生,参议就教之事。而瞒着天下人都要就教的事,小女子就无胆置喙了……先生,您输了。”
“观先生銅秤中物,有黄芪桃仁白术之类,俱是生肌化淤,医治疤痕。敢问先生,但是在为四殿下配药?”
“女人,请罢。”柳禛领悟,作出了送客的姿势,但是他看辛夷的目光却有些不一样了。
然后,那竹帘蓦地放下,隔断了统统视野,仿佛方才那男人真如云中君,踏云来乘鹤去。
“恰是。”
她不过是重活一世,有勇气多了分测度罢了。
辛夷越想越感觉脊背发寒。一个四皇子,一个伏龙先生,她却只是五品官庶女。她没体例不草木皆兵,步步防备。
半晌的沉寂。
“奴家大胆一言:四殿下每年进京几次,只寻东风堂配药,只怕是用心为之。民气诡测,疑神弄鬼,越是古怪的事儿反而会放松警戒,越是平常的事则愈多思疑测度。殊不知,反其道而行之,恰是操纵民气之疑。”
“伏龙先生面前,小女子不敢妄言。奴只落一棋,一棋定胜负。”
东风堂内顿时死寂到骇人。
辛夷心下一动,规端方矩地拜倒:“民女辛夷见过四殿下。”
辛夷应得不卑不亢,神态安静得似在背台词。
话音刚落,辛夷指尖微动,翻转了柳禛最后落于天元的黑子。顿时,黑为白,胜负更调。
出世于徐州琅琊,隐居于南阳,柳禛,被称为大魏奇才。他和另一名名“玥娘”的女子,分解大魏“伏龙隐凤”。传闻二人之才略,喜可安天下,怒可灭一国。
辛夷的神采愈发沉寂,眸底划过战略得逞的自傲:“殿下公然是存了这用心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便我和殿下还下棋谈笑,但殿下只怕更信赖,死人是最嘴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