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雄当下一惊。
但是在凡人视野不成及的云霄之上俯身观之,如此雄峰竟自峰巅其一分为二,直灌九幽。闻名遐迩的清风峡,鲜明恰是这巨峰空中的裂缝之处。
间隔清风峡百丈高的山坳内,有一金顶玉柱透着秀雅之气的楼阁,飞而插空于其间。
此峰,高万仞,自清风峡谷口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巍峨峻拔。
到了现在,云无病心中的气愤反而停歇下来,如果别人说父亲不如楚狂人、本身这病阎王乃是儿戏,一刀挥去杀之便是!可如果崔世雄,在其眼中,这所谓病阎王、所谓云府律殿殿尊确如儿戏。
携着韩露晨柔夷,毫不睬会其间压抑呆滞到顶点的氛围,对于身侧几位兄弟那几次表示的眼神也视若无睹,施然坐于崔世雄劈面,顺手举杯小酌一口清酒润喉,冷声笑道。
在这三人中,两人浮空盘坐于石凳前,一人手执白子,作苦思冥想状;一人黑子落地,帮手捻长须,笑意盈盈,噤声不语。身前棋盘之上,吵嘴两色棋子犬牙交叉,难明难分。
“诸位兄长,我再去寻些野味过来,去去便回。”
索命无常崔世雄!
公然,篝火之侧,崔世雄那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桀骜之色顷刻间冰消崩溃,神采凝重昂首望向清风峡谷口上空,而后猛的身形一展,化作一道虚影,几个起落便消逝在了诸人视野当中。
不过瞬息,那道神念轰然撞于云无悲身上,空中一声微不成查的闷响以后,那几近筑基大成的神念,竟在云无悲周身墨色华光瞬闪以后,恍若泥牛入海,不见踪迹。
方才的神念比武不过产生于电光火石之间,似云无病等人练气修为,难以发觉,只模糊听到一声寒微的闷响,青石之上平空荡起多少灰尘。
余下几人蓦地间想起了多日之前,二叔寝殿内韩露晨所言,顿时悚然大惊。
“崔某所为何事,你等当真不知?”
这些光阴,各种谍报加上明台司中人脉,他以模糊摸清了一丝头绪,倘若果然如本身所料,幽州局势确无需再多操心,天将大变,云、楚两府终归逃不过飞灰泯没之局。
回身之际,英锐的脸上已经满布寒霜,涓滴不掩胸中杀意。
这男人自顾提酒痛饮,一句看似偶然之语,却让云无情迈出的脚步僵在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云无病寂然坐下,面有忧色。
清风岭最岑岭,名曰:天意。
生冷的腔调让云府诸人呼吸一窒,氛围突然降至冰点,尽是肃杀之意。
云无悲眸中寒光愈发凌厉,面无神采弹去衣袖上灰尘,又复昂首,直面这索命无常崔世雄,声音冷若冰霜。
倘若这神念一击而中,劈面那无知小辈定然魂力大损,伤及根底,其成果必定,这所谓云府至公子终其平生,再难踏入筑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