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三年壬戌,公元二四二年春,正月,汉姜维率偏军自汉中还住涪。
十一月,汉主以尚书令费祎为大将军、录尚书事。
闰月,吴大将军诸葛瑾卒。瑾宗子恪先已封侯,吴主以恪弟融袭爵,摄兵业,驻公安。
又督农杨;敏尝毁琬曰:“作事愦愦,诚不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请推治敏,琬曰:“吾实不如前人,无可推也。”主者乞问其愦愦之状,琬曰:“苟其不如,则事不睬,事不睬,则愦愦矣。”后敏坐事系狱,世人犹惧其必死,琬心无适莫,敏得免重罪。
八月,吴主封子霸为鲁王。霸,和母弟也,宠嬖崇特,与和无殊。尚书仆射是仪领鲁王傅,上疏谏曰:“臣窃觉得鲁王天挺懿德,兼资文武,当今之宜,宜镇四方,为国藩辅。鼓吹德美,广耀威灵,乃国度之良规,海内所瞻望。且二宫宜有降杀,以正高低之序,明教养之本。”书3、四上,吴主不听。
汉大司马蒋琬以诸葛亮数出秦川,道险,运粮难,卒无胜利。乃多作舟船,欲乘汉、沔东下,袭魏兴、上庸。会旧疾连动,未时得行。汉人咸觉得事有不捷,还路甚难,非长策也,汉主遣尚书令费祎、中监军姜维等喻指。琬乃上言:“今魏跨带九州,根蒂滋蔓,平除未易。若东西并力,首尾掎角,虽未能速得如志,且当分裂蚕食,先摧其支党。然吴期二三,连不克果。辄与费祎等议,以凉州胡塞之要,进退有资,且羌、胡乃心机汉如渴,宜以姜维为凉州刺史。若维征行,御制河右,臣当帅军为维镇继。今涪水陆四通,惟急是应,若东北有虞,赴之不难,清徙屯涪。”汉主从之。
蒲月,朔,日有食之,既。
冬,吴饥。
八月,大赦。
吴兵犹在荆州,太傅懿曰:“柤中民夷十万,隔在水南,流浪无主,樊城被攻,历月不解,此危事也,请自讨之。”六月,太傅懿督诸军救樊;吴军闻之,夜遁。追至三州口,大获而还。
吴诸葛恪远遣谍人观相径要,欲图寿春。太傅懿将兵入舒,欲以攻恪,吴主徙恪屯于柴桑。
汉蒋琬为大司马,东曹掾犍为杨戏,生性简朴,琬与谈吐,时不该答。或谓琬曰:“公与戏语而不该,其慢甚矣!”琬曰:“民气分歧,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前人所诫。戏欲赞吾是邪,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沉默,是戏之快也。”
越巂蛮夷数叛汉,杀太守,是后太守不敢之郡,寄治安宁县,去郡八县馀里。汉主以巴西张嶷为越巂太守,嶷招慰新附,讨伐强猾,蛮夷畏服,郡界悉平,复还旧治。
正始元年庚申,公元二四零年春,旱。
正始二年辛酉,公元二四一年春,吴人将伐魏。零陵太守殷札言于吴主曰:“明天弃曹氏,丧诛累见,虎争之际而小童涖事。陛下身自御戎,取乱侮亡,宜涤荆、扬之地,举强羸之数,使强者执戟,羸者转运。西命益州,军于陇右,授诸葛瑾、朱然大众,直指襄阳,陆逊、朱桓别征寿春,台端入淮阳,历青、徐。襄阳、寿春,困于受敌,长安以西,务御蜀军,许、洛之众,必将分离,掎角并进,民必内应。将帅对向,或失便宜,一军败绩,则全军离心。便当秣马脂车,陵蹈城邑,乘胜逐北,以定中原。若不悉军动众,循前轻举,则不敷大用,易于屡退,民疲威消,时往力竭,非上策也。”吴主不能用。夏,四月,吴全琮略淮南,决芍陂,诸葛恪攻六安,朱然围樊,诸葛瑾攻柤中。征东将军王凌、扬州刺史孙礼与全琮战于芍陂,琮败走。荆州刺史胡质以轻兵救樊,或谓:“贼盛,不成迫。”质曰:“樊城卑兵少,故当进军为以外援,不然,危矣。”遂勒兵临围,城中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