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溪水太凉,会受寒。”
沈娴扭头朝堂上看去,刚好与苏折的视野碰个正着。堂中光芒较暗,他的眼神黑得发亮,如星子。
沈娴甫一进院子,到处可见精彩雕镂的斑纹。是那位年老的木工徒弟闲不下来,每日都拿来练手。
沈娴一噎,道:“我和秦如凉各过各的,他有甚么资格究查我?”
她心想,他的心是有多暖。垂垂的,她也不感觉冷了。
“现在你刻得很好了,你便多刻几个,送给她,哄她高兴。”木工徒弟笑呵呵道。
开门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婶子。
沈娴感觉最丢脸的莫过于这一天。
他在风里眯着眼淡淡笑,声音撩民气扉:“心是暖的,怎会冷。”
到山下时,沈娴胸前湿了一大片。
一向没有马车来接他们,看模样苏折也不是带她走回京的路。
苏折道:“天气已晚,再不久城门就要关了,这时候归去也来不及。”
沈娴一愣:“你说教你雕镂的木工徒弟就住在这村湾里?”
“那我不过来。”
徒弟手中的刻刀似有生命普通,不一会儿就雕出一个小植物,栩栩如生。
但是衣袍下牵着她的那只手,暖和似春阳。
沈娴一阵烦恼:“你此人如何就这么会转移重点?”
苏折以长辈的身份谦恭地端坐在坐团上,看着木工徒弟手里雕着的木雕,道:“让徒弟笑话了。”
落日将两人的身影拖得老长,终究交叉堆叠在郊野间。
沈娴怒道:“我看你就是用心的,一开端就筹算好了今个不归去是吧!你孤家寡人的不在乎,可我另有一家子呢,小腿和玉砚、二娘都等着我,今晚我必须归去!一会儿到了人家村里,看看有没有车借用一下,赶着回城也许还来得及。”
苏折和木工徒弟在堂上说着话。
那薄薄的日光照来,和着秋风,让沈娴感到一阵阵的发凉。
苏折叩响了一家院门。
劈面的风撩起苏折的衣角和头发,他袖角翩翩飘落在沈娴的手上,触感轻而柔,像胡蝶的翅膀飞过。
“不然还能如何!”
苏折站在山脚下,背对着沈娴,解下外套,扬手之间把衣袍裹在了沈娴的身上。
沈娴一手被他握着,一手拢着他衣袍的衣衿,问:“你会不会冷?”
进了村湾,听得几声从村头传来的犬吠,鸡鸭归巢,另有仆人家站在屋檐下长声呼喊。
确是秋深了,她湿了衣,觉着有些浸骨的秋寒。
苏折从前面走上来,沈娴真想拿刀伤他也伤不了他,何况沈娴还不想伤他,又放不开手脚,成果被他三两下夺了匕首入了鞘,无庸置疑地牵住了她的手,转头往山下走。
一股异化着他体温的微微暖意袭来,沈娴有些怔愣。
“我果断不放心!”
“比起这个,你是更不放心秦如凉究查你彻夜未归,还是更不放心和我在外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