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实在还想说,能相处一辈子的朋友极少,有的立室立业了,有的相夫教子了,也许哪天就会渐渐淡了。
沈娴想了想,道:“从她长大到现在嫁人,最多不过二十几岁,而看你现在模样,应是比她长不了几岁。你学甚么都要赶在她前头,还要学得最好,应当过得很辛苦。”
“我忘了甚么是辛苦,只记得甘之如饴。”
待苏折停下来后,半晌她才道:“我好似听出了故事,只可惜没有酒。”
她勾了勾唇又道:“好似今晚你确切流露很多了,这不像平时滴水不漏的你。作为朋友,我很欢畅你能对我敞露心扉。”
“方才偶然间瞥见的。”沈娴道,“他去了大楚和夜梁的边疆。可我传闻夜梁败北,与大楚面和心反面,边疆应是冲突多发地,他去那边不会有伤害?”
到现在,沈娴才有了一点点体味他。
衣角跟着飘飘纷飞,轻巧灵动。
沈娴听了蓦地感觉难过。
真是朋友路窄。
苏折低眼看着肩膀上的那只手,道:“嗯,我感觉你就很好。”
沈娴手里掬着他月红色柔嫩的衣袂,问:“苏折,哪一个才是真的你?黑的是你,还是白的是你。”
沈娴看了看他,“需求我安抚你么?”
苏折苗条的手指拿着竹笛转了转,翩然放于唇边,跟着指端轻启腾跃,流利的调子便悠悠从笛腔里钻了出来。
“为甚么要活得这么累?你就不怕日子久了,连本身都不晓得本身是个甚么模样。”
今后沈娴才明白,苏折当时是怀着甚么样的表情,把她说成是朋友。
苏折席衣坐在边上,曲着苗条的腿,扯了扯沈娴的手,道:“坐下来陪我。”
苏折手指拨弄了一下她腰间的竹笛,问:“这竹笛能够借我吹一下么?我忘了带。”
此次连青舟来信说,柳千鹤投奔去了夜梁。
但沈娴却听出委宛缠绵的味道,仿若天作之合,如一缕薄纱与这月色昏黄搭配得天衣无缝。
沈娴眯着眼道:“我这正儿八经地在安抚你,你就不能正儿八经地被安抚?”
但仿佛又憋了一口气。
苏折极淡地笑过以后,转头看向水里的月色,道:“阿娴,不晓得你能不能明白这类感受。”
一言一语间,苏折便把复誊写好了,上了蜡封,才让管家送去给信差。
“亦是我,亲手把她奉上花轿,看着她嫁去。”
沈娴感觉他过得也不算好。
用他的话说,在干好事的时候才要着黑衣。
她紧挨着肩和苏折并坐着,临水木廊外没有雕栏,她便腾空垂着双腿,没有规律地悄悄闲逛着。
沈娴伸手勾着苏折的肩,不粗心地安抚道:“兄弟,想开些,天涯那边无芳草么,好的还在背面呢。毕竟你现在还这么年青,有颜值又有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