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高低打量她：“你出多少钱？”

绍琪抹了一把汗：“干甚么的？你说我是干甚么的。干活儿赢利的呗。”

白花花的梦境，光强得刺人眼睛，南一看了好半天在辩白出绍琪的表面，他正坐在一口古井沿上，双脚离地，模样挺安闲。

听众讽刺，瞎扯甚么啊，向来没传闻过这个讲究。

王头儿效力不错，过了两天就把绍琪安排进了伙房，还恰是给工地的各个部分送饭的差事，绍琪送了十多天饭才终究把全部工程摸了个遍。都是估计修建五六层的红砖楼房，横反正竖的摆列都不甚端方，除了地基构造格外健壮，建材质量毫不含混，其他的如何也看不出来花样，绍琪心内里多少有些绝望。

“我泅水还不错，捞你上来不成题目。”

“你是我朋友，你掉下去，我还得救你。”

王头儿蹲下来看看他：“出去就贼眉鼠眼的四周看，我本来当你是要偷砖头，到现在都没有脱手，明显你不是冲着砖头来的啊，看中甚么了？有甚么套路？早点奉告我，咱俩还能一起合计合计，你说是不？”

“刘南一，你甚么时候学了客气话了？”

他从井沿高低来，朝着她走了几步，嬉皮笑容的没有端庄，南一说：“比来忙着做甚么？如何不来找我玩儿？”

“我以跋文得。”

“那你得再加点。”

“绍琪？绍琪请了十来天假了，一向没来上班啊。”前次见过的瘦子跟南一说。

“事假还是病假？”

“没有辞职吧？”

“我不是。刚才跟你说了，纯属猎奇罢了。”

绍琪冷哼一声，拍了拍两只手掌上的灰：“您必然想晓得？我嘛，也没甚么大事儿，不偷东西，不图钱，就想看看这个工地到底是个甚么外型，如何保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不让人晓得。”

仲夏季候，傍晚时分，空中上暑气未消，刘南一花光了手内里统统钱买了一把又沉又硬的旧椅子，一步步往家里搬。没走多远，她便大汗淋漓，头上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流到眉毛上，又滴进眼睛里。汗水又咸又涩，蛰得眼睛酸疼，南一忍不住了，就把椅子放下揉眼睛，谁晓得眼泪越揉越多，流了满脸。

绍琪道：“十块大洋，如何样？”

他笑笑仍狡赖：“我不偷你砖头就得了呗。”

工人们把几个旧家具往内里搬，一把红松木的椅子南一是熟谙的，那是匪贼谭芳的椅子，扶手上面雕着龙，磨得光溜溜。南一道：“这个，您是要扔了不？”

南一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董绍琪了，这天早晨，他竟然入了她的梦。

南一倒不怕他说明白，耸耸肩膀：“那又如何？”

绍琪道：“你不想我掉到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