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脸上漾着教人寒嗖嗖的笑，一双漫着眼屎的老眼里射出的两道绿莹莹、蓝幽幽的光更让人毛骨耸然。

一事不顺，诸事倒霉。手机响了，接通后聊了几句，本来是明天在她的杂货店买了一个电饭煲的主顾，说她的电饭煲有题目，要退货。

他们追我干甚么呢？劫色？林芬低头看看本身，朴实到算得上肮脏的半老徐娘，实在难勾起人兴趣，劫财？林芬摸摸裤兜，莫非兜里的五千被他们看到了？她一边迷惑地想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在椅子上坐下。

林芬从速背回身子，在货柜上翻出一件围兜系在身上。

晕死！早上只顾活力，又接了电话，走得急！

杂货店里没有窗户，卷闸门一关，屋里又闷又热，林芬感觉喉咙发紧，嘴唇发干，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她尽力地动摇了一下头，复苏了一下神智，手臂支撑着地，想要站起来，把门拉上去一点，呼吸一下新奇氛围。

一个礼拜后，林芬妈实在熬不过内心的惊骇，用一颗棒棒糖哄着邻居家的孩子，求他在河底摸了一根尺把长的泥树枝，深夜，趁林芬和林芬爸熟睡后，拿出藏在床底下的泥树枝，悄悄在林芬的肚脐眼上悄悄捅了一下，并默念叨：大慈大悲的各路神仙，各位道人，请你们放过我家芬子，保她平生安然，当代无忧，信女李香每年月朔十五给各位神仙以及各位道长上香，供拜……

吴天并没有理睬林芬，安静地带女儿出门去黉舍。

老头两束绿莹莹，蓝幽幽的光啪地灭了，眼神又像开闸的大水似的浊浪滔天，干枣皮上刚出现的一丝光芒，也嗖地遁了。

幸而她运气好，碰到了好人。大师把她抬退路边的一家超市里，有个懂抢救知识的门生给她掐人中，做胸部按压，待她醒了后，又给她灌了一碗温糖水，她才缓过来了。

灵光一闪，俄然想起，早上起床时就发明停电了。杂货店和租住房是同一条线路。

从速跑到洗手间胡乱抹了一把脸，抓了两把头发，拿了钥匙，翻开门就往杂货店里冲。

杂货店里商品太多，看上去一片混乱。趁着早上没甚么主顾，林芬从速清算。

林芬妈晓得林芬爸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也不便多作辩白，内心却一向不安着。

“不是说要退货的吗？莫非还没有到？”林芬一边开店门，一边自言自语。

压抑着讨厌的情感，调剂了一下气味，对干枣皮说：“电饭煲呢？是退还是换？”

终究看清楚，这张可怖的老脸，本来就是明天阿谁买电饭煲的老头。

干枣皮提着电饭煲，一步三转头，眼睛像是胶在了林芬的胸脯。

不看不打紧，一看，她立即又气又惊地跳了起来。

但是，一点劲也使不出来，热，饿，累，心慌，气短，乏力统统统统不好的感受排山倒海地压过来，累死小我了呀！真想好好睡一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