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幅轻纱随风微微泛动，将雅室一分为二。一面四周点了清透琉璃灯，光彩敞亮，成对摆着八张款式朴拙的黄梨木长案。每张案上有几样精美小菜，三两瓶水酒，案前放了素红色绣兰花方垫，供客人起坐之用。

卿尘见到他顿时轻抽了口气，夜天漓向幕帘内笑看来，眼神似是成心偶然往夜天湛那边一带，非常笑意八分调侃，恨得卿尘牙痒痒，无怪他白日只说宴客，本来故意作弄她。

夜天漓面向轻纱扬扬眉，笑说道：“彻夜叨扰文烟女人。”

卿尘抬眼望去，却冷不防看到夜天凌望向这边，那泠泠目光穿太轻纱直诚意底，让她心中无由一紧。纱影淡淡，使他棱角清楚的表面温和了很多，远远如坠梦中。

几人随他转去楼上，欢声笑语垂垂淡去，楼高风轻，氛围中更加有了几分清冷。

十一摇摇摆晃自舱中出来，扶住夜天漓的肩膀，两小我并肩站着，乍看去身形相仿，两双眼睛特别神似，若非十一此时醉态熏然，倒像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

卫骞甩手喝道：“跟少爷我玩这把戏，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明天不把人给我带出来，我拆了你四周楼！”

十一站在夜天凌身边，略带醉意，几月不见，本多了的几分沉稳都在醉中萧洒的无影无踪，不过出去以后似是已复苏很多，打量墙上挂的一副长卷道：“兰亭序，这是何人所书？四哥，这字如果再刚毅峻峭些，倒和你的字有几分类似。”

他看上去是喝了很多酒，脚下盘跚不稳，卿尘顺势将兰璐拉开护在身后，扬唇笑着眼中却冷酷：“卫少谈笑了，我们四周楼的女人没有卖身这一说，都是来去自在。这事是功德，但也得两情相愿才完竣，卫少说是不是？”

夜天凌等人方入阁中，便听轻纱以后“叮咚”几声弦音轻起，清泉珠溅空山凤鸣，余音袅袅不断于缕，似有迎客之意。

十一笑道：“早说京中船比马快，五哥偏要骑马。”

低到不能再低，琴韵悄但是起，翩翩如舞，仿佛历经风霜，兰苞绽放，曲调极尽精美，无言之处自生缕缕幽情，高洁清雅。

声音并不高，听起来润雅，却无形中有种彻骨的震慑，压的乱哄哄的场面一静，卫骞昂首看去，俄然心中复苏了几分：“七爷，十二爷？”

夜天湛见他们几人已在阁中品茶，笑道：“你们把五哥弄醉了丢给我，本身却在这儿享用。”

十一摇点头，开口不说。

十一知贰苦衷，岔开话道：“方回天都，便传闻四周楼文烟女人的琴天下无双，方才轻叩琴弦已叫民气机神驰，冒昧请文烟女人操琴一曲，不知可否？” 瞥了一眼夜天凌，见他凝睇那幅《兰亭序》，无法暗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