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晓得天帝所赐之物不成随便与人，便笑道：“那我只要惦记取了。”

四月辛卯，天帝为景盛公主、吐蕃赞普设席建章宫含光殿，往年逢春秋两季，天都皆有昌大的击鞠大赛，参赛者普通以军中将士为主，但自皇宗仕族、文武百官而至后宫妃嫔皆可上场竞技，场面壮观非常，本年更是因吐蕃王族来访格外热烈。

“方才进球的是十二王爷！”

过未几会儿，再闻金鼓雷击缓缓作响，夜天凌率诸皇子换了骑装策马现身场中，但见夜天湛等五人皆着云白军人窄衣，银纹紧腕收袖，足蹬乌皮长靴，手持红漆偃月球杖，唯夜天凌引马当前，以金箍戴腕，手中球杖亦为金漆。

夜天凌抬了抬手：“我倒不知。你方才是在看这个？”

场中战事却不断顿，吐蕃败而不馁合军反攻，天朝一击到手敏捷回防，夜天凌把握风驰如回风电激，金杖之下阵化偃月，吐蕃凌厉的守势如遇铜墙铁壁顿时一滞。

夜天凌神情带了几丝戏谑的意味：“喜好甚么能够暗里奉告我，今后别在人前愣神了。”

场中喝彩复兴，赤朗伦赞一球透门再胜神御营，卿尘随太后在天帝身边，只见天帝眼中略有深沉，侧案处夜天漓已“哐”的将酒盏一顿，双拳紧握，几近便要拍案而起。

卿尘将心中庞大的情感临时丢开，说道：“禁宫当中你老是天朝凌王爷，我若没大没小，空给你我惹费事，四哥。”最后两字悄悄喊出，对他一笑，指着他手腕处：“对了，这个黑曜石最好戴在右手，方可驱邪避害，护佑安然。”

夜天凌断球以后纵马飞奔，梭阵立即变守为攻，化作锋矢阵形，射往吐蕃球门。

卿尘随口问道：“为何不是跟莲妃娘娘呢？”

击鞠之技本来便相传来自西地，吐蕃游牧民族，马匹骏壮，骑术精美，击鞠之技亦非常高深，赤朗伦赞率众奔驰场上东西突击，几场下来，天朝禁中羽林军及神策营马球队竟前后输给吐蕃。

而后卿尘仿佛情感有些降落，并不像下午那样说谈笑笑。夜天凌在旁看了看她，起家道：“时候不早了，皇祖母早些安息，孙儿明日得空再过来。”

卿尘怔怔的站在原地好久，有一点难过从心口生出，丝丝缕缕渐突变成整片分散开来。不是因为他俄然冷颜相向，而是看着他拜别的背影和那一刹时眸底的冰寒，她晓得实在他只是用那冰脸无情去粉饰些甚么，一些不能言表的疼痛无法或是，孤傲。

太子妃闻言轻呼道：“殿下……”

待到赤朗伦赞驭马抢先，手起挥杆，明漆七宝球在空中遥遥化作一道远弧，直击对方门前。跟着众马镇静长嘶，鼓声高文，场中号令声马蹄声混作一团，杂杳尘扬，拉开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