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掠过一丝明淡的浅笑，卿尘站起来对着山谷大喊：“四哥！”面上湿湿的，风吹来有些凉意，浸着肌肤，同那笑化在了云间。

天帝俄然一抬手：“这是争甚么呢！”他们俩蓦地收声，天帝目光严肃的一扫，说道：“朕问你们，撤四藩、退倭寇，军费，禁海，你们说的这些都是为了甚么？”

风驰蹄声轻巧，停驻在山石庞杂中，夜天凌不测的看着山茶花中超脱的红色身影，临空摇摆，几欲乘风归

面前闪过夜天凌清矍的面庞，卿尘轻声说道：“四哥贰内心不会不明白的，你替我带句话给他，蒲苇韧如丝，盘石无转移。”

天帝此时回身问道：“凌儿你如何看？”

“谢皇上体恤！”几人一同跪安退出武台殿，卿尘走到殿前便说道：“我另有别的事，不送四爷和十一爷了。”说罢屈膝一福，就要来去廊那边去。

一时候屋中只要两人的喘气声，汗水贴着凉地渐渐浸下来，歇了半晌，十一道：“四哥，卿尘有话让我带给你。”

十一对晏奚挥挥手，叫他临时退下。青石地上丢着件外套，夜天凌只着了玄色劲装，手持长剑，见他出去，道：“来的恰好。”将剑斜横，恰是“归离十八式”的起手式。

夜天凌道：“东屏侯此时上这类本章，明显是因南藩六郡之事投石问路来的，既然定了要撤藩，便没有需求再往内里填银子。何况，客岁年底新水军军费刚增了四十万，现在竟再要六十万，也没有这个事理。”

十一道：“若说兵法，四哥那便是擒贼擒王。四藩当中最毒手的是北晏侯，以是撤藩当以北疆为重，如果拿下了北疆，其他三处都不敷为虑。以是说一段时候的禁海也不是不成以考虑，先以治本之法暂缓，待腾脱手来再治底子。若两边同时动手，或者顾此失彼反而得不偿失。”

“肃边疆，固国本。”几近是异口同声，夜天凌和卿尘一并答道。

卿尘禀道：“东南本地一线的商船贸易多年来都是本地税收之重，亦是百姓保存之道，一旦禁海，两面都将落空依恃。何况，我们能禁的只是本身的船只，倭寇却不会遵循禁令，如此不但不能处理题目，反成了因噎废食。对倭寇越是忌讳退避，他们便越张狂，以攻为守才是底子。”

天帝“哼”了一声：“都还复苏。”

谁知卿尘头也不抬：“明天靳妃姐姐约了我去湛王府，怕是不能陪四爷去了。”

练功房里一片剑声清啸，隔着门都能感到种逼人凌厉，晏奚谨慎翼翼的推开门，唤了声：“四爷。”

夜天凌神采猛的一沉，再未几言，径直拂袖而去。他走出几步，俄然侧身转头，卿尘亦正在长长的殿廊处立足回眸，遥遥间一望自他身前直透入了心内，如同浮春下一道洁净却锋利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