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每次她瞻仰夜空,便觉这苍穹深处有着别的一个天下,本来那边才真正属于她。但是一日日畴昔,有些时候,恍忽中又会感觉面前统统那样天然熟谙,每一人每一物,熟谙到心生欢乐。
夜天湛想起卿尘晓得医术,侧身将她让到近前。卿尘就着灯火检察元廷的环境,半晌后眉心微紧,转头对夜天湛道:“小世子怕是碰到了毒虫,得从速设法去了毒性,不然非常伤害。”中间女官帮手解开元廷的衣衫细心查抄,公然在小臂上发明了又红又肿的伤口,周遭皮肤模糊有藐小的水泡,看去甚是骇人。
太子和夜天溟同出一母,母后早亡,太子对这个胞弟格外珍惜,见他时隔日久仍旧如此低沉,不免心下担忧,便道:“或者只是偶合,九弟不必放在心上。父皇,我们无妨去湖上逛逛,也清清酒意,七弟这闲玉湖风雅娟秀,本年荷花似比往年开得更好了。”
夜天漓挑挑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凝翠亭那儿有甚么意义?父皇明天兴趣好,同太子殿下一起来了王府,大家都在御前立端方,闷得要命。我跟七哥说了过来找你,明天我去昆仑苑,你要不要一起?”
济王他们已先一步过来,正和天帝回话。凝翠亭里明灯装点,依主次布着案席,玉盏金杯虎魄光,华贵中到处清雅。夜天湛目蕴笑意,亲身引卿尘步入此中,近前禀道:“父皇,这便是凤女人。”
如此对视提及来已是冲犯天颜,天帝似是用心不发一言,卿尘亦未曾垂下目光。夜天湛眉梢极轻地一紧,方要说话,太子已在旁道:“父皇,你看这位凤女人可有些像一小我?”
浮光溢彩的琉璃灯火中,他的肤色仿佛过于惨白,微挑的眉下一双颀长的眼睛,虽寂然看着一方,却似敛入浮沉万千的光影,漫衍出极尽妖娆的勾引,配上挺直的鼻梁红润的薄唇,搭配得几近完美。一个男儿生得如此面貌,怕是连女子亦要自愧不如。他手握冰玉酒盏,在卿尘看来的时候亦将她细细打量,目光沿她的眉眼垂垂移下,俄然浑身一震,竟自席间猛地站起来失声叫道:“纤舞!”
卿尘睨他一眼:“天都第一霸王爷。”
统统人都愣愕,卿尘沿着他的视野低头。她明天穿的对襟流云裳是天朝女子平常的打扮,外套绢纱淡薄如清雾笼泻,内里衬着白丝抹胸,一袭飘洒长裙,因在隆冬,不但广袖宽松,亦暴露脖颈玉色肌肤,而夜天溟正失神地看着她衣衫掩映下锁骨处一记凤蝶文身,手上青筋凸起,微微颤抖,几近要将酒杯捏碎。
听他此言,卿尘便知这位一身云青龙纹长衫的白叟便是当明天帝,还不及看清身边其别人,只觉有一道深锐的目光直投眼底。
“嗯,不错,”天帝点头道,“朕传闻你是天舞醉坊一案的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