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立在庭中望着这清冷素净的莲池宫,园中本来莳植了一池富强的莲花,现在早已枝残叶败,只留下枯萎的枝干远远地伸向烟蓝色的天空。
夜天凌见她一脸纯真神驰的模样,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情感微微一动,轻笑道:“有夏季彻骨之寒,方知春之暖和。”
夜天凌道:“应当不会错,我已着人再查。”
莲妃微微一滞,她又岂会不知?儿子的一举一动做母亲的何时不挂在内心,偶然候只是迎儿从别的宫女那边听来一星半点儿说给她听,也足以安抚好久。他终究像她但愿的那样,平安然安地长大,优良、出众,那么还期望甚么?她硬起心肠道:“我乏了,你归去吧。”
却一回身,蓦地落入一双通俗的眸中。数步以外,夜天凌不知甚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锋锐唇角似是噙着一分清冽的笑意。
夜天凌缓缓道:“儿臣已经不是当年懵懂幼儿,母妃何必还辛苦瞒着?该晓得的,都已经晓得,父皇、天帝,儿臣都明白了。”
卿尘每次看到他笑,内心都格外的轻柔,就像是冬去春来的畅然,叫人那样沉沦和欢腾。刚想说甚么,俄然见夜天凌唇边那缕笑意一僵,消逝得无影无踪。沿着他的目光看去,太液池旁,莲妃悄悄地站在白玉雕栏处,一身白裘曳地,长发金饰超脱,在夏季里显得格外薄弱。
“卿尘?”莲妃悄悄道,“是凤家阿谁女孩儿?”
夜天凌亦微微一笑:“她只是卿尘罢了。”
夜天凌悄悄抬手打断了她,看着寝宫浑家影模糊,模糊传出琴声。和卿尘的清越超脱的琴声分歧,这弦音轻柔低泣,幽咽难言,操琴之人仿佛有着无穷的忧愁,都在这七弦琴上淡淡倾诉。
夜天凌只淡然一笑,两人沉默着走了会儿,听他那一贯清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几日没睡好?”
那宫女方回过神来,被夜天凌看得心慌意乱,仓猝俯身下去道:“娘娘在寝宫,奴婢这就去通报。”
那曾经如火枫树已然残落,残叶翻飞。莲妃赤色淡薄的唇悄悄颤抖了一下,仿佛想说甚么,但毕竟甚么也没说,只抬了抬手,冷静带着侍女从夜天凌身边擦肩而过。
“嗯?”卿尘别过甚去,见夜天凌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一点不易发觉的柔嫩闪了一下,等着她说话。她笑了笑,“如何,我的模样很丢脸吗?是有些折腾,不过还撑得住。但是这夏季还真冷,我最不喜好寒天,如何都不舒畅。”
夜天凌眸中掠过森寒利芒,冷冷道:“母妃宽解,他们既要胡说,我便将这天下拿来送给母妃,甚么灭族失节,我要他们没人再敢说母妃一句不是。”
千军一动为红颜,背负灭族的骂名,亦因奉养两帝而被朝臣后宫所不齿,纵使倾国倾城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