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儒义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禀奏陛下,请陛下决计。”
丹琼和碧瑶共住一室,一床锦被盖在身上,人已昏睡不醒,脸上因高烧泛着不普通的潮红。卿尘进屋前便以丝帕掩了口鼻,此时搭她脉搏,神情更加凝重。很快出了屋子,她一言不发直往太后寝宫快步而去。碧瑶跟在身后一起小跑,又不敢叫她。卿尘低头思考,出了抄手复廊方抬眼问道:“这是甚么时候的事?”
她披衣下床,开了门,见碧瑶只穿了件单袍,在雪地里瑟瑟颤栗,一见她出来,扑前拜倒:“郡主,你救救我们姐妹,求你……求你……”
天帝对卿尘的医术倒有几分信赖,思考一下,终究准奏。卿尘随何儒义进了寝宫,她对太后的症状早就一清二楚,再次诊看后便问何儒义道:“怕真是那病,你看该如何?”
倒是天帝还沉得住气,肃声道:“何儒义,你倒是给朕说说为何不能出来!”
延熙宫中宫女浩繁,何儒义也不能一一熟谙记得,丹琼与碧瑶姐妹二人面貌又极其类似,以是何儒义只当方才是丹琼服侍在侧。
卿尘垂眸道:“只求极力而为。”她自帮碧瑶她们坦白的那一刻便早已决计如此了。太后是夜天凌在这宫中最亲的人,她心底又何尝不怪紫瑗、丹琼莽撞肇事?但是即便说出来,除了多赔上几条性命,又有何用?
何儒义点头道:“郡主既也认定是那疫症,怕是没错了。这病症甚是短长,我等不管如何要劝着皇上莫要近前,如果在宫中散开,结果不堪假想。”
卿尘仓猝拉她起来,低声道:“你这是干甚么,竟敢深夜私来致远殿?”
卿尘心底一惊:“胡涂!你不快宣太医,如何反来我这里?”
夜已深沉,卿尘却还未睡,一手握卷靠在床头细细研读,身上搭着一件狐裘,狐皮光彩和婉堪与户外白雪争光,映得她雪肤如玉淡淡莹莹。
不待天明深夜惊扰,那必是极不好了,天帝闻讯马上起驾延熙宫,谁知到了延熙宫却被御病院的人拦在寝宫内里。孙仕上前喝道:“大胆!竟敢禁止圣驾,还不快让开!”
天帝喝道:“一派胡言!宫中一向谨慎防备,怎会有疫病传入?”
卿尘微微叩首道:“卿尘宁肯违逆陛下,也毫不能让陛下进寝殿。陛下不但仅是太后娘娘的儿子,亦是万民的天子,岂能因一己之私而弃天下于不顾?”
她单独进了太后寝宫,碧瑶和紫瑗没法可施,只握了手垂泪。未几会儿卿尘出来,面色隐在暗淡的檐下看不清楚,碧瑶急问道:“郡主……”
桌上放着几册医书。数日以内,伊歌城中得病人数再增,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像是大水猛兽毫不包涵地吞噬着人们的生命,愈演愈烈。苦于前提有限,卿尘晓得的很多体例都派不上用处,只幸亏医书当中详确研讨,以期能有新的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