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伸手一抬，将她渐渐分开的目光带回：“就因为她那双眼睛像极了你的，统统的女人，只要她和你一样，敢如许看着朕！”

东蜀军将士早佩服于凌王手腕之下，此时稍整行列，数万人单膝跪俯行军礼，齐声道：“东蜀军愿跟随殿下，将功折罪！”

“北王阴，西王烈，公然名不虚传。事到现在还是这副口气，便是不败在我手中迟早亦斗不过虞夙。”夜天凌俯视他道：“你可叛我天朝如何怨别人叛你？”

沉木香安寂的气味淡淡环绕，伴着低浅的诵吟声回旋，飞升，消逝在高深的大殿尽处，烟过无痕。

虞夙仓猝回军自守，被两路马队趁虚猛攻破关而入，平叛雄师临于燕州城下，深切北疆。

夜天凌早已推测此时，眸中深寂不现喜怒，只淡淡问道：“侯爷可知本王为何要在这飞仙渡拦你？”跟着他的话音，身后火光高亮，那方山崖之上本来雕凿了几个大字。

语中孤绝，气度狂傲，廖商愣在当场，夜天凌挥手道：“押下去。”眸间冷冷一瞥：“本王耐烦有限，你若再敢口出妄言，马粪灰土总够你吃！”

七日之功定川蜀，以三万轻骑破敌十二万六千人许，降两万八千，损兵仅一百三十二人。

夜天凌傲然回马，眺望天涯，风飞大氅，峰峦尽处薄云飞扬，天，便要亮了。

天帝端倪俄然一冷，不悦道：“你忘不了谁？”

东蜀军中一阵沉寂。山风微弱吹的火光招展涂满高岩陡壁，扭捏不定的明暗映入大家心底。

廖商被兵将压持却还是暴躁如雷，白眉竖扬骂道：“老夫兵定西陲之时，你还不知身在那边，现在竟敢如此同老夫说话！满腹诡计狡计，有本领真枪实剑一见凹凸！”

一人站着，一人跪着。

夜天凌剑峰侧处耀起一刃寒光：“你等能保得性命至此，足见皆是东蜀军中精锐之兵，本王夙来惜才，愿归顺我军中之人，本王以夜天凌三个字保其无恙。”

柔弱的身子因跪得久了而微微一晃，一只持稳有力的手已扶上了她的胳膊。

银钩铁画，每字如有丈余，刻于矗立岩石之上，年事过尽，风雨犹坚。

她退身，垂眸：“谢皇上体恤。”

“这四个字侯爷该当熟谙。”夜天凌语中安闲：“自古战者，胜负百姓皆苦。你既镇守川蜀天府之地，却为何不体恤蜀中军民，偏要枉自发兵，倒行逆施？”

她抬开端，看到了那双苍锐深沉的眼睛。

八百里战报飞来，一时候帝都高低震惊于凌王精兵奇谋，争相传说。

天帝垂首俯视着她，面上难以粉饰地显出一丝不豫：“抬起眼睛看着朕。”

轻烟，淡幔，莲池宫还是冷冷僻清。

胜追击，士气长足，好坏之势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