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走了几步，夏步锋俄然悄声问南宫竞：“殿下和王妃闹别扭了？”

夜天凌淡淡瞥了他一眼，方往他递来几页笺纸看去，唐初站在他身边，随口道：“这不是投石机吗？”

可达纳城自圣武十九年遭玄甲军破城后，始罗可汗一边与天朝虚与委蛇，一边苦心运营，在王都四周扩建外城，城头设想了数十架庞大的铁弩，弩身宽近一丈，矢箭沉重有力，居高临下俯瞰城外，能力非常。

万俟朔风率军每过一城，不纳降俘，阬于路者堆骨如山，横穿漠北大地的玉奴河血染江流，浪涛滚滚，残骸沉浮，乃至数月不清。

夜天凌冷玉般的眸中无情无绪：“你没阿谁胆量本身叛变本王，不说出何人教唆，便想悄悄松松一死了之吗？”

卫长征一笑：“看看便知。”接着便策马随夜天凌前面去了。

冥执道：“弋马城阵势高于可达纳，城北山岳更是与其城邻近，将此物造于就近山崖，只要山崖有可达纳城一半高，便能将石头打至一千余步，倘若不消巨石，则能更远。”

史仲侯呆了一会儿，神采逐步趋于安然。他站起家了，斟了两盏酒，将此中一盏恭恭敬敬地放在夜天凌身前，端着别的一盏重新跪下，深深一拜：“史仲侯已无颜再求殿下饮我敬的酒，若来生有幸，愿为牛马，投报殿下大恩！”

酒洒长天，夜天凌负手回身，青山遥去，英魂安在，暮霭万里，风飞扬。

夏步锋道：“没错为何不让我说？”

夜天凌微带马缰，交代了一句：“给冥执吧。”便持续往前走去。

他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叩首。夜天凌目光在他身上略停半晌，对卫长征抬眼表示，卫长征将酒端起奉上。夜天凌抬头一倾，反手将酒盏倒扣下来，酒尽，十年主从之情，亦就此灰飞烟灭。

卫长征道：“四周城中竟然都没有，部属去了一趟青木川，总算买到了。”

行至城门，前面通衢上两人双骑劈面驰来，倒是卫长征带着一名侍卫，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刚赶了远路返来。

万俟朔风会心肠挑了挑眉。前面卫长征转头笑看过来，冥执遥遥抱拳，无声地做了个口形：“辛苦！”

夜天凌微微点头，却问道：“火雷一旦爆炸，毒烟四起，恐将误伤我军攻城的兵士，可有想过此点？”

唐初与史仲侯平故旧好，深知他对母亲极其孝敬，但又恨他如此胡涂，“唉”的一声，顿足长叹，扭过甚去，不忍再看。

唐初道：“巨石攻城不是没有想过，但那铁弩的戍守间隔有千步之遥，投石机射程有限，打不了那么远。并且城头铁弩浩繁，要一举尽毁也几近不成能。”

世人正打量这改革过的投石机，却听远处轰然一声巨响，脚下大地动动，劈面山上炸开一团惊人的火光，庞大的山石崩裂塌落，直接坠入山谷又击起震耳欲聋的反响。待浓烟散去后，竟有半边山角被炸塌，看得大家都愣在本地，连冥执也没想到玄甲火雷一经改革竟有如此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