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并不晓得，苏牧作此打扮并非为了装腔乔样，而是因为宽松的衣物，能够袒护他因身上伤势带来的不适行动。

苏牧渐渐展开眼睛，轻笑道：“陈私有命，岂敢不从。”

只是这等姿势很快就破了功，因为席间陈公望半开打趣地说：“兼之既然手持洞箫，想来必精此道，何不吹奏一曲，为雅会扫兴？”

苏牧也是委曲得很，若非苏清绥等人将刀的动静泄漏出去，又怎会引来如此多的绿林豪强？

苏牧与巧兮并没有设想当中那般熟稔，两人也是翩翩施礼，浅尝辄止，并无太多含混，倒是席间那些墨客文人一改昔日对苏牧的骄易与鄙夷，纷繁上前来见礼。

到了傍晚，苏牧的马车便从苏府侧门落拓闲地出来，四周围的捕快暗探子顿时心神一震，擦亮了招子。

重午佳节之时，多得苏牧的那首曲儿，让她获得了发挥才艺的机遇，果是一鸣惊人，博得了合座喝采，连虞白芍都命人过来恭贺，并将那首词儿给誊写了归去，巧兮在思凡楼的职位和名声也是水涨船高，这几日来寻她的才子也是很多。

思凡楼的姐妹们见着巧兮，也会调笑一番，仿佛将苏牧当作了巧兮的入幕之宾。

本日苏牧着一身红色的广袖宽袍，头发随便挽了个髻，用丝绳松松扎着，面带淡淡的笑容，手中并未执扇，而是拈了一根洞箫，颇得魏晋风骨，让人耳目一新。

苏家之人早已对苏牧心存不满，以苏清绥为首的三代后辈恨不得鼓掌称快，这么一闹，仿佛又要坐实苏牧是冒充货那般。

巧兮顿时想起芙蓉楼出丑之事，神采不由难堪起来，不过此事于她而言并未有太多的挫败，因为她的技艺是没甚忽略处的，只是受众过分粗鄙罢了，为了此事，芙蓉楼的妈妈还特地来思凡楼解释报歉了。

回想起来，若非有芙蓉楼一行，也不会有苏牧替她得救这一节，她天然也不成能在思凡楼演出那首曲子，也便不会有本日的名声鹊起了，只能说这统统都是人缘际会则已。

虽说要报答苏牧，但也不成能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等集会讲究的便是文雅情调，巧兮也将平素里与本身交好的文人墨客都聘请了过来，大师以文会友，相互搀扶，也算是雅事一桩。

不过这洞箫嘛，就显得矫揉造作一些了，只是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文人附庸风雅底子算不得甚么，巧兮一曲荡气回肠的《望甲止息》以后，也有很多文人开端佩带绣剑出行呢。

看到这里，周甫彦的神采变冷了下来，这些人何尝没有相互吹嘘之嫌，实在文人圈子也都这般，多插手几次这等诗会雅集，名誉也便垂垂地晋升起来了。

作为青楼当中的烟花女子，固然巧兮也是小驰名誉的清倌人，但毕竟是比不得虞白芍如许的花魁，场面天然也小了很多，加上此次乃是为了报答苏牧，便也不敢太太高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