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深深地看了锡若一眼,低声说道:“如果你当初是我的伴读就好了。怎教十四弟先挑中了你呢?”
锡若正对着八阿哥有些难堪的时候,却闻声身后传来一声小男孩的清澈声音“小叔叔在这儿!”紧接着后腰便被人抱住了。
八阿哥看了锡若两眼,点头道:“这是实在话。我们的繁华荣辱,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可就是因为如许,我才不甘心一辈子都被人摆布!都一样是皇阿玛的儿子,我又为甚么要让本身的将来也被人摆布?我为甚么就不能争一争?如果我额娘期盼本身的儿子有出息都是罪,那全部后宫里,谁敢说本身无罪?!”说着竟“啪”地一声折断了手里的桃花枝。
不过想想也是。八福晋善妒,再加上她娘家势大,八阿哥偏又母家寒微。据锡若所知,八贝勒府中的事情至今还是由八福晋全权掌管。弄得八阿哥一介皇子却膝下薄弱,儿子只得弘旺一人,还是没甚么职位的侍妾张氏所出,落在满脑筋“多子多福”思惟的老康眼里,天然又成了八阿哥的不是。从尽力造人这一点上来讲,年纪悄悄就已经有了四子五女的十四小霸王,倒是跟他老爹合拍得很。
八阿哥神采暗淡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规复成里平常那副安静似水的模样,语气淡淡地说道:“归正凡事有我四哥替他白叟家筹办,我进宫不进宫的,也就那么回事。”
锡若听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傻愣愣地看着八阿哥。他固然模糊猜想到良妃的死和身后久久不肯奉安的事情另有隐情,却没有想到那位看起来老是那么和顺慈爱的宫妃,脾气竟是如此地刚烈。
八阿哥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眯起眼睛看着锡若,一脸思疑地说道:“你竟然也在上书房里念了这么多年的书?”
锡若沉闷了好久,最后还是说道:“十四爷我当然要保,但是我也自知不是擎天保驾的质料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八爷也不消对我希冀太高了。眼下我固然还混得不错,但是繁华荣辱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一样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度日的人……能混一天是一天吧。”
锡若跟在八阿哥的身后,先是默不出声地听着,到厥后实在憋不住了,一脸苦相地说道,“老迈,我对诗词超等不灵光的。你同我吟诗,可真是对牛操琴,牛不知音了。不美意义不美意义。”
八阿哥转头朝四周看了看,说道:“这里就挺好。清幽冷旷,虽未见得有多都丽堂皇,倒是个依托哀思的好处所。”
这时八阿哥回过神来,有些自失地笑了笑,说道:“竟在你面前失态了。这是第几次了?”
锡若望着八阿哥那副和良妃一样和顺细致的眉眼,又遐想起他在夺嫡之争里的深谋远虑杀伐定夺,只感觉阵阵冲突之感涌上心头,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八阿哥却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真这么在乎本身的诗词成就不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