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慢声细语隧道：“以是，即便我们弄巧成拙，也不会真的形成多么严峻的结果。何况，二郎信上所列这几条应当能够确保文教大权不会真的落于二张之手。再者说，二郎对张昌宗甚有影响，现在张昌宗正在长安，你说二郎会不会在他面前也未雨绸缪一番呢？”

承平俄然提起李仙惠之死，虽没有明白同意婉儿的话，但是已经承认武李两家结合也很难对她那位本性凉薄的母亲产生影响。现在能够摆布女皇意志的只要二张，这就是委宛地承认了婉儿的猜测。

一个小生命正在她的腹中孕育着。李仙惠曾经蒙受的痛苦与绝望，同为妊妇的她感同身受。她有孕在身的事已经瞒不了多久，她晓得女皇最忌讳甚么，也不知她的安排可否让她特别是她的孩子逃过一劫，想起来就揪心。

张昌宗听出杨帆语气勉强，不由睨了他一眼，正瞥见杨帆吃紧掩住一丝异色。张昌宗顿生疑窦，忙敛去笑意，不悦隧道：“张某一贯视二郎为知己，二郎现在有话却不肯对张某直言么？”

可承平并不晓得杨帆祭出这个大杀器是为了慑服山东士族，杨帆不能把“继嗣堂”的存在和他显宗宗主的身份奉告她，如此一来，他这么做的动机就贫乏充足的压服力了。这个压服承平的任务就只能交给婉儿。

承平轻锁黛眉，沉吟道：“二张本成心打劫权力，二郎此举不是让我们把权力拱手相让么？这可不正中了二张的下怀？”

杨帆又是一怔，张昌宗晒然道：“上一次因为武延基之死，他上书弹劾于我，想必是见我圣宠未衰，才又急求挽救，这番恭维只是不想我去找他的费事吧。呵呵，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杨帆一脸难堪，但是见张昌宗目光灼灼，实在难以粉饰，这才游移道：“杨某只是感觉，梁王有此建议，如果真是成心与六郎修好那再好不过。就怕……就怕他是别有用心……”

承平沉默很久，黯然道：“韦妃嫡生三女，长宁、永泰和安乐，三女当中，永泰最是和顺温良贤淑守礼，不想却恰好是她遭此横祸。莫非真是好人不长命么……”

在他们身后站着千骑营郎将陆毛峰，这陆毛峰本与张氏有旧，本日张昌宗来看望杨帆，就是由他率兵护送的。

杨帆抚掌叹道：“五郎高见，若等贤人迁都再献上高文，可不恰是锦上添花么！”

承平公主蹙了蹙蛾眉，道：“那么我们就反其道而为之？万一这招以进为退弄巧成拙，母皇顺水推舟，操纵张易之编撰《三教珠英》的功绩，叫他接掌了国子监……，他们年方弱冠，但是有充足的时候通过这养士之地让本朝儒林姓张的。”

信是杨帆写来的，要京中这边制造由二张入主礼部，兼管国子监，以摄国之文教的风声。虽说杨帆信中已经列举了很多来由，承平对此还是感到不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