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黛眉微微颦起，迷惑隧道：“大家都晓得虬髯客未曾起兵，便鉴定天下大局已定。他既不肯与李世民争王，也不肯在李世民麾下称臣，是以挥兵外洋，据岛称王，你……如何没跟他去？”

陆伯谈笑了两声，托起襁褓，把孩子谨慎地放到小蛮内侧，这才转过身，一掀轿帘儿走了出去。

陆伯言摆手道：“跟三爷走的，都是他的嫡派部下。陆某也是一座山头的首级，我走了，同存亡共磨难的那班手足兄弟如何办？他们的父母妻儿百口长幼如何办？嘿，没多久，果如三爷所说，李家得了天下，再接下来，绿林也容不得了，大师纷繁拆伙，重归故乡，当年威风一时的绿林豪杰，就此化作满天浮云。”

陆伯言此时不像一个白发老者，那种颠狂的神态，就像一个猖獗的追星族谈起他最崇拜的大明星：“三爷拿得起、放得下，明知不成为，就决然放弃，哪怕他此前支出了那么多的心血，这份气度派头，那个能及？”

小蛮得他提示，赶紧放下孩子翻开包裹，公然，小家伙尿了，一泡热尿泡着屁股，他还能舒畅？小蛮慌了，手足无措隧道：“这……这如何办？”

陆伯言把小蛮悄悄放倒在榻上，顺手把孩子揽在了怀中，悄悄拨弄了一下他的小面庞，浅笑道：“你爹是三爷的传人，你就是三爷的徒子徒孙了，老夫偌大年纪，跟你爹脱手已经是不得已，现在还要难堪你这吃奶的娃娃，地府之下可真是没脸去见三爷了，呵呵……”

陆伯言按了按胸口剑伤，嘿嘿笑道：“你这娃儿，算是很乖啦。老夫那重孙可比他调皮的多，有事没事的就哭，哭得老夫心烦意乱。”

陆伯言正说到兴头儿上，却被小家伙打断了，耳听得小家伙哭得撕心裂肺，陆伯言白眉微皱，说道：“你且瞧瞧，小家伙怕是拉了或者尿了吧，身子不舒畅也会大哭大呼的。”

“张三爷却不然，张三爷是扬州首富张季龄之子，具有富可敌国的财产，又胸有韬略，文武全才，只可惜他是商贾人家，一时候拉不起那么大的步队，张三爷就另僻门路，混迹绿林，凭着一腔豪气和一身惊人的艺业，成了绿林的总瓢把子！”

“呵呵，张三爷的门路是没错的，不然，他只能投奔别的义兵，充其量是给别人打江山！张三爷既干不出篡位夺权之事，又不肯屈居人下，独一的挑选就是把漫衍于天下各地的绿林豪杰集合到一起了。这件事，别人想干也干不成。只要张三爷才气叫草泽英大志服口服。

小蛮二话不说，就从裙摆处撕下几块内衬，陆伯言接过来又铺又垫的，在坐榻上折成一个三角形，又把小家伙从本来的襁褓中抱出来交给小蛮，把底下未曾湿透的几块布片拿出来也跟他叠好的三角形布片铺在一起，然后接太小家伙放上去，三下两下就给他包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