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沫身形一震，杨帆现在的面貌只保存了一些表面，他本来是认不出来的，但是一听这句话，他就晓得是谁了，他认得杨帆的声音，更熟谙这个承诺。

那“蚁潮”就从他们面前的平原上一阵风般卷过。没有为他们逗留半晌。

驻守此处的主将是孙万荣的妹夫乙冤羽，副将是费沫，因为他们没有筑城经历，再加上夏季施工不便，并且部落里除了伤兵就是老幼，固然他们抓来了些人做劳工，新城的制作进度还是很慢。

“还放羊啊，放羊干啥啊？”

费沫吃惊隧道：“是你？你如何在这里？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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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娃干啥呀？”

“娶媳妇干啥呀？”

男娃高傲地指着一只大肚子的母羊道：“蓝蓝。你来，你们快看。那只羊顿时就要生羊羔了，我养的羊个个肥嘟嘟的，部落里数我养的羊最爱下崽儿。”

费沫杀疯了心了，手中的马刀变幻成一道道弧状的寒光，他催动坐骑，带领数十骑懦夫，如同一股暴风般卷过田野，冒死突围，刀风吼怒中带来无尽的殛毙和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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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战事，动用的无一不是长年戍守边防、战阵经历丰富的老将，这一次契丹之乱。在朝廷眼中，或许是感觉太轻易停歇了，为了抢功，竟然派来武攸宜、武懿宗和抱武家大腿才爬上去的一些无能的将领。

费沫呆在那边，他想不通，杨帆如何会呈现在这里。

来骑人马合一，骑术纯熟，刀法洗练，手中一口刀倏忽来去，刚猛中包含着奇妙的窜改，把一个身子护得风雨不透，“铛铛当”几刀下来，那突厥骑士只觉手腕一震，竟被对方以刀面拍中，手臂顿时如触电普通一阵酥麻，手中刀脱手飞去。

只听“当”地一声震鸣，这必死的一刀竟被人架开，阿谁突厥骑士不及细看，一看有人出刀禁止，觉得就是仇敌，看也不看，震开的长刀划着一道电光，便向来骑劈去。

仓促构造起来保护族人的契丹懦夫极力抵挡着来自突厥人的进犯，但是突厥马队十倍于他们，任他们如何抵挡，从四周八方一浪紧似一浪地向他们逼近的突厥铁骑还是压迫得他们的防备圈越来越小。

营州西北，一片荒凉地带。

契丹人背叛的是周国，围歼他们的倒是突厥，朝廷真的弱到这类程度了么？绝对没有。朝廷陈兵于西域，以一国之力独抗吐蕃、突厥两雄师事强国，他们并没有占到甚么便宜，王孝杰篡夺安西四镇，虽有吐蕃内哄的启事，也足证周军的强大。

他们的城池就筑在北部石质山地中一处最险要的地点：老鹰嘴。

乙冤羽和费沫在乱军当中也失散了，只能带领面前可及的族人奋力突围，费沫手中的长矛已经折断，拔出的马刀已经卷刃，杀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是不管他冲向哪一方，面前都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敌骑，仿佛永久没有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