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子珣受他提示，想到天子旨意一下，恐怕有司顿时就会派人来押送他流配，依着端方，犯官家眷要一起放逐的，这一大师子人，另有来不及措置的诸多财产……，这一想也坐不住了，只好信赖了来俊臣的承诺，吃紧回家去摒挡家务。

卫遂忠吃了一惊，失声道：“中丞，此事他已一肩背起，仿佛用不着……”

杨帆走到“照壁”前，微微停了半晌，转头看了一眼那一幢幢严肃耸峙的押衙门舍，就是这里，他几乎便命丧于此啊！

回到推事院，来子珣便痛哭流涕地向来俊臣诉起苦来，来俊臣此时心乱如麻，连声道：“你不要慌，你要信赖我，只要我不倒，就算把你发配的再远，我也能把你弄返来！明白？”

天津桥上，还是熙熙攘攘，长桥一侧的路口，停着一辆牛车，牛车的窗帘微微翻开了一角，看到杨帆和小蛮并辔走过桥头，一只莹润如玉的手掌悄悄放下了帘儿，淡淡地叮咛了一句：“回府！”

“你懂甚么？”

来俊臣搓手道：“题目是，我们没有实证，供词也是用刑逼出来的，最糟糕的是那份《请死表》上的签押底子不是狄仁杰他们的亲笔，这些东西不怕就没事，一查满是缝隙。请死表已经到了御前，抽不返来了！

来俊臣瞪眼道：“爱州又如何样？你戋戋一个侍御使，天子会把你的死活放在眼里吗？但是你要晓得，正因为天子不在乎你的死活，以是，来日为兄想把你弄返来，也易如反掌，天子当时怕早把你忘了！”

万国俊见了来俊臣，来俊臣顿时把本日在宫中所经历的统统详详细细与他陈述一番，道：“国俊，天子对我起了狐疑了！此次的案子非同小可，诸多宰相、尚书等大臣入狱，我细心查过，除了几位大臣间在手札来往时确有贬讽天子之语，实无半点谋反实证，恐怕太子宫投书是有人蓄意为之，我们替人做了那口杀人的刀。

两排奉宸卫的官兵静悄悄地看着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杨帆和小蛮相拥在落日下，不远处，一对马儿耳鬓厮磨。

门外不远处，小蛮牵着两匹马，冲动地站在那儿，痴痴地看着大门，盼着郎君的身影。

说到这里，来俊臣俄然想到了甚么，他蓦地站住脚步，喃喃半晌，双目一亮，道：“崔元综、徐泽亨，陛下对他们但是远不及对我信赖啊！我得想体例叫陛下晓得，她离不了我！离了我，就是众叛亲离，举目朝堂，再无人能够信赖，如此，方能保得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