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这时哪能出水，忙道：“无妨，无妨，现在敷了药，就不便利沐浴了，归正已经下了水，过一会再说吧。”

小蛮闩了门，顺手理了一下鬓边的发丝，低声道：“服侍夫君，本就是小蛮应当做的呀。”

小蛮悄悄地唤了一声，仿佛这个声音就是她力量的源泉。而这个称呼，仿佛真的有着奇妙的力量，一声出口，她的神情便敏捷变得安闲起来，不复拘束和羞怯。仿佛她现在所做的统统，再天然不过，因为那是血脉普通密切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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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开推事院时已残阳如血，回到家里便天气昏黑了，这时本也到了掌灯的时候。平常小户人家舍不得灯油，这时还要多捱一阵的，杨家天然没有这个顾虑。

小蛮无法，只得承诺一声，回身先把装金疮药的葫芦和一卷棉衣、剪刀放在一边。杨帆偷偷打量着她，只见小蛮一头乌黑的秀发随便挽在头顶，盘成螺状，上身只着一件月白小衣，下身是纱制的一条灯笼裤，裤腿儿肥大，却也掩不住她那婀娜的身姿。

小蛮一边谨慎地挽着他的裤腿儿，一边低声道：“你本身洗不来的，下人粗手笨脚的我又不放心，还是让我来吧。”

老管家摆摆手。众仆佣便道一声谢，各自散去。两个前院打杂的仆人出来从杨帆和小蛮手中接过马缰绳。老管家迎了他们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恭声道：“阿郎、夫人。晚膳正筹办着呢，后宅里已经备下了热水，阿郎是不是先沐浴一番？”

杨帆伸手接过，翻开来看了看，上面没有甚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一份中规中矩的贺贴，道贺杨帆安然出狱如此的一套吉利话儿。最后申明日午后再来拜见。杨帆笑了笑，顺手把它交给了老管家。

小蛮一回身，杨帆仓猝收回目光，仰靠在桶沿上，作闭目养神状。小蛮走过来，绕到他身后，一手拿起皂角，一手拿起丝瓜瓤子，在杨帆胸口只悄悄一擦，杨帆的身子便是一紧，小蛮是头一遭做如许的事，一张面庞儿顿时爬满了红晕。

杨帆把他当日送妞妞分开，俄然想起还未问那裴大娘身份住址，追到长街时巧遇张暴，以及厥后赶赴南洋，再回到洛阳的统统向小蛮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杨帆在水里烫了一阵，倒不觉伤处疼痛了，便道：“不碍的，刚下水时有些痛，现在已经没事了。”

再说，杨帆犯的是“谋反罪”，如果罪名坐实，他们这些仆佣也都要被充作官奴，虽说官奴也是服侍人，干的还是成本行，自在度却会大大降落。现在杨帆脱罪，安然返来，恰是皆大欢乐。

杨帆此时还穿戴当初被捕时的那身衣服，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天然要沐浴换衣。洗发修面，杨帆签应一声，便要与小蛮今后宅走。这时门子莫玄飞仓促跑过来，从怀里取出一张红色的拜贴。对杨帆道：“阿郎，这是一名名叫赵逾的客人，约莫在一个时候之前亲身奉上门的，他还说，明天下午，再来拜见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