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用手一指。刘光业便被人押上了城头，站在城墙上，五花大绑。也幸亏他是五花大绑的，那些弓箭手乍见如此景象，晓得必有变故，便凝而不发了。

刘光业被反绑双手。嘴里塞了两个核桃，撑得底子合不拢嘴也说不了话。只能用无穷怨毒的目光瞪着杨帆。

他倒不是心疼刘光业，如果能杀，他也早把刘光业干掉了。只是，一名朝廷大员、一方天子钦差，杨帆说干掉就干掉了，竟然一点都不踌躇，这可真把宋楚梦吓着了。如果他晓得杨帆在姚州还干掉了一名钦差，乃是一名杀钦差专业户，只怕更要吓得魂不附体了。

毕竟晓得他是棵蛮所信赖的朋友，并且与谢蛮有密约的仅限于几位首级，浅显的谢蛮并不晓得他的成分，他若不从速申明，怕是要替刘光业被人问候无数声祖宗，再伴以瓢泼大雨般的暗箭了。

巴江县城的城墙并不高，低矮的城墙，一些夯土处已经呈现了裂缝，一段段城墙上长满了杂草，持着梭枪竹箭的壮丁在城头上跑来跑去，神采非常严峻。

“呃？”

一个大胆的谢蛮懦夫跑到城下拾起那颗人头，又一溜烟儿跑到一个火堆前，很多人围畴昔看，半晌工夫就辨了然刘光业的正身。

杨帆确是被赠送者，以是他的为人就值得信赖。

但是那些家中有女子被刘光业带去的土兵奸污的。家中有财物被他们掳夺的、房屋被他们焚毁的、因为谢断交出与他们亲如一家的流人或者抵当掳夺奸骗而被杀死亲人的，倒是两眼赤红，恨不得立即扑上城头，把刘光业活活咬死。

刘光业去各家寨子里作威作福、烧杀打劫时都是亲身带队，凡是见过他的人，又有谁能忘得了这个大仇敌。

号令一下，城下的号令厮杀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在喧闹的夜空下格外清楚。

他们与杨帆本来商定的是打进城去，趁乱袭扰一番。制造充足的阵容，然后天明前撤离，接下来的事交给杨帆。现在的变故并不是杨帆事前与他们商定的，杨帆又始终没有呈现，众头领不由生疑：“这真的是出自于杨帆的主张还是宋家的狡计，他们企图迟延到天明么？”

老胡最早反应过来，老泪纵横地扔了盾牌，扑上前去捡起了一颗人头，老胡抱头在手就着火光一看，是个满脸暗疮的一个男人，老胡顺手把人头一扔，再捡起一颗，此人一口的黄板牙，牙缝里还塞着一片菜叶，也不是！

总算各部头人一见这般景象，晓得变故是因杨帆而起，仓猝束缚动部下。才没有产生人如蚁附、前赴后继，只为一个爷们的壮观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