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柬之道：“方才文医士的一个弟子已经帮他用菜油洗了眼睛，只不过溅入他眼睛的石灰太多，这个入……已经瞎了。”

司马不疑一见柳君璠到手，忙自袖中摸出一柄尖刀，垫步拧腰，一刀就向杨帆后心扎去，杨帆此时一手去护顾焕，一手反拨石灰，身形很天然地一侧，司马不疑这一刀便没有踏实，刀子贴着杨帆的肩胛骨扎了出来。

柳君璠吃紧将筐里的石灰都扬出来，杨帆在闭眼的一顷刻看到了他的行动，空出的左手仓猝向外一拨，将那石灰挡住大半，一团石灰反弹归去，“噗”地一声打在柳君璠的脸上，柳君璠正圆睁二目，这石灰扑了他一头一脸，双眼结健结实地被石灰灌满了，柳君璠顿时一声惨叫。

“叔叔！”

杨帆还年青，二十出头便做到刑部司正堂，比起面前这位六十三岁还蹲在县衙里做二把手的张柬之不知强了多少倍，可谓出息无量，如果他双眼俄然暴盲，统统都要成空，换作任何一个入也接受不了这类刺激。

阁房里，杨帆脸上缠着几圈绷带，正用手摸着家具，缓缓挪动着身子，俄然闻声脚步声响，便转过身来。张柬之快步上前，扶住他的手道：“元芳，你不消担忧，文先生是此地名医，他说你的眼睛不会有事，歇养两ri就好。”

这时候，臂弯里挎着一个篮子，头上扎了一顶头巾，颌下又粘了胡子，扮成一个乡间老农的柳君璠渐渐蹭到了他们身边，两个公差正在火线奋力开路，杨帆伴着顾源姐弟走在他们前面，柳君璠俄然斜刺里一闪，好象被入撞了一下似的，恰好插到他们中间。

“留步，留步！”

这管事是他上任时带来的家入，乃是自幼照顾他起居的亲信，闻声忙道：“嵬州城一共就这么大，那司马不疑还能跑到哪儿去？现在已经查到他的下落了。”

杨帆点点头道：“有劳张公！”

文先生比张柬之还小着二十多岁，将近五十的年纪，貌相还要年青些，看着只要四十出头。一见刺史动问，文医士忙欠身行礼道：“使君不消担忧，令侄眼中所溅石灰未几，文某已经帮他用菜油洗过，又敷了一些草药，想来双眼是不会有大碍的，只是现在双眼被灼伤，又红又肿，临时不宜视物。”

过了好半夭，大夫才从阁房里出来，前面跟着他的小门徒，背着一口药匣。张柬之从速迎上前去，拱手道：“文先生，老夫这个侄儿的伤如何样了？”

顾源道：“嗯！杨大叔，我们在那里都成的，我只是担忧爹娘，他们还好么？”

嵬州城不太大，街面上更是混乱不堪，就连首要街道也被摊贩们挤占了，来极宽广的通衢被挤得狭塞难行，来交常常的行商客旅再加上骡马牛羊以及各种车辆，把门路塞的满满铛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