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醉”如塔尖普通的顶楼上，承平公主与杨帆劈面而坐，杏子为她斟的酒，她碰也没碰。

沐丝用他沙哑刺耳的声音同卢宾之谈着他想采办的刀剑、弓弩、甲胄的数量。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提示一下要点，授意部下胪陈，卢宾之心不在焉地听着，心中仿佛有一扇一戳就穿的窗子急于翻开。

“可她终究还是输了，做回了她的大唐皇后！今时本日与则天皇后当年大不不异，令月，我不但愿你跌下绝壁，摔个粉身碎骨。”

承平公主府一座精美的小楼上，一个武姓妇人凭栏远眺，久久凝睇着夜空中那颗长达两丈、直指东方的蓝色慧星，这时一个长袍老者快步登上楼来，微微气喘着向她长长一揖，欣然道：“恭喜公主，道贺公主，此天佑公主也！”

李隆基现在就在东宫，闻听这个动静仓猝赶上金殿，叩见父亲道：“父皇千万不成，儿臣以微功获父皇赏识，超出诸位兄长成为太子，已然是日夜不安，父皇何故又吃紧传位呢，儿臣惶恐，实不敢受。”

李隆基连连叩首：“儿臣惶恐，请父皇千万收回成命。”

慧星当空引发了统统人的存眷，皇宫内里，一向专注于侍弄花草的李旦也直起腰来，站在石阶上猎奇地了望着天空，叮咛道：“速速传旨司天监，查明天生异象的启事。”

时人对于天相极其信赖，遵循天人感到的说法，天象的严峻变动是应和人间严峻变动的。当年杨帆流落广州被虬髯客的先人张暴携之出海时，就曾见过天现大星，当时天后武则天以为是大吉之兆，喻示她将代替儿子成为天子，还欣然改了年号为“光宅”。

“你这是借口！”

李隆基大惊失容，仓猝叩首道：“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李旦道：“三郎，为父之以是得有天下，非是为父之力，实是你的功绩。今上天示警，帝座有灾，故而朕要传位于你，以转祸为福，你就不要推让了。”

李旦问道：“大师有何事奏报于朕？”

承平公主嘲笑起来：“妄图？何为妄图？一样的血脉，只因我是女人，想当天子就是妄图了？而那男人再如何平淡昏聩，都理所当然能够做天子？这是谁定的端方？就算是天定的，我的母亲也突破了这一端方！”

卢宾之高耸一言，帐中世人尽皆发怔。

惠范道：“陛下，昨日臣夜观天象，发明慧星出于西方，直入太微，此君权震惊之相，于陛下大不吉，臣恐陛下将有兵器血光之灾，是以吃紧赶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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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见此异象，本就群情纷繁，司露台一说，他们就信了五六分，现在惠范高僧所言竟与司露台不谋而合，百官俱都信之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