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心道：“何止是率性刁蛮。这清楚是目光短浅、不顾大局，真是蠢不成及的一个女人，白生了一副好皮郛！”

陈佳把他一起跟踪杨帆等人的事情仔细心细说了一遍，杜文天听了也不由怔住。

陈佳低声道：“郎君。那家仆人姓杨，指令人殴打郎君的阿谁少年貌美犹胜女子……”

但是她的这个要求一提，武崇训当然是不敢违拗，武三思也必然是乐见其成的，比及木已成舟，她的父母双亲也只能背后懊丧了，他们在女皇身边一贯谨小慎微，哪有勇气去压服女儿窜改主张，那样的话他们的企图就太较着了。

杜文天奸笑道：“但是，她会是谁？”

一缕阳光斜照，室内充满温和的光。一乘透雕的护屏矮足绣榻上，婉儿倚着靠枕，就着杨帆的手，悄悄吃着羊奶。一碗羊奶喝罢，杨帆把碗放回一旁的描金小几上，又从几上拿起扑湿的丝巾替她拭了拭嘴角。

婉儿道：“安乐传闻贤人要派她的夫婿到长安，便恳求武崇训带她同来。武崇训对安乐向来宠溺害怕，没有涓滴敢违拗，天然一口承诺下来。贤人传闻后极其不悦，这才改派了相王之子。”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眼中垂垂暴露惶恐欲绝的神采。

停了一停，婉儿道：“你可晓得。实在贤人一开端是想让唐昌王和义兴王来长安的？”

如此一来，心向李唐的官员十有**会投效相王，实权与浮名之间的辨别，另有人比他们更明白么？这本是为太子一派立名涨势的绝好机遇，没想到却成全了相王，李显有此蠢女，当真是家门不幸。

杜文天渐渐吸了一口寒气。只感觉松动的牙齿有些发酸：“姓杨的杨帆？貌美少年是莲花六郎张昌宗？”

杜文天在室中吃紧踱起步来，陈佳追着他的身影，吃吃地问道：“那郎君筹算如何办？”

杜文天听他这么一说，激愤的脑筋顿时沉着了几分，长安城中藏龙卧虎，就算全盛期间的杜家。虽有“去天尺五”之称，却也不能一手遮天，何况现在，莫非那一行人真的大有来源？

陈佳乃杜家世仆，对杜家忠心耿耿。他的年事与杜文天相称，从小就是杜文天的伴当，是以深受杜文天的信赖。目送其他主子护送公子往长安城去后，陈佳便去寻觅杨帆一行人的踪迹。

婉儿“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讨厌，如何拿我的孩子去比安乐，我若生个女儿，必然是个灵巧敬爱的小淑女！”

陈佳失声道：“对啊！当时那姓杨的去拦那仙颜少年时，就是叫他六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