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樱也感觉约莫是如此，一转头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去。

“很安静，早上起来便说想吃松花饼，吃过又喝了杯茶，俄然就能坐起家来了，问我要了纸笔，给你写了信后就说又困了，睡下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孟樱骇然：“缠脚？”

“这边有好的展览我就来接你去看，不准回绝，另有，这里新开了一家日本摒挡，是日本一个大徒弟的亲传弟子噢，寿司一等一的好吃，你必然要来吃。”

孟樱被他逗笑了，柔声问：“钱的事是不急的，我也不缺钱用，不过阿谁兰花的票据我但是影象犹新，当时是说要拿去送人？”

孟樱想了想，诚笃地说：“我想不出来，莫非是翻古书吗？”

陶柏一怔，两行眼泪猝不及防涌出眼眶，他红着眼睛问：“我来迟了吗？她恨我吗？”

顿时，陶柏泣不成声，他抓着那封信，把信都捏皱了，又手忙脚乱想去展平，可眼泪落在纸上，化开了墨迹，他哽咽着把脸埋在胳膊里，像是小孩子一样蹲在水池边不肯起来。

反而是霍云松俄然问：“吃不吃松花饼？”

“好。”

陶柏拆开信一看，那只要小林一茶的俳句——“露の世は露の世ながらさりながら（露水的世，固然是露水的世，固然如此）”。

他对知客僧点点头，表示他先分开，这才问他：“你是陶柏？”

陶柏的眼睛更红了，喃喃说：“世の中は三日見ぬ間桜かな。”

“晓得你结婚，她很为你欢畅，只是遗憾不能插手你的婚礼，并没有痛恨。”霍云松将孟樱的手书交给他，“这是她临终前写给你的信。”

陶柏这才对劲：“那我不打搅你啦，有空给我打电话，么么哒。”

“sakura么么哒！”陶柏一接通电话就奉上蜜语甘言，“奉告你一个好动静，之前阿谁兰花的票据终究敲定啦，改了十稿烧了八次啊，我都悔怨接这一单了，幸亏现在搞定了，钱一到账我就给你打畴昔。”

“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等闲放松警戒，如果有甚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陶柏再三叮咛。

“说的是。”霍云松笑了笑，挥去了心头的怅惘，“我刚才听到你说兰花，明天不画牡丹了吗？”

霍云松倒是一下就猜出了那位过生日的女孩是谁，应当是蒋朱蕤，朱蕤一名取自“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是以她非常偏疼兰花，至于名字不能别传的说法，当然是胡说八道。

霍云松也笑了起来，松花饼做法并不难，“春末，取松花黄和炼熟蜜匀，作如古龙涎饼状，不唯香味清甘，亦能壮颜益志”，据闻，“歌陶渊明《归去来辞》，以松黄饼供酒”，能令人“洒然起山林之兴，觉驼峰、熊掌皆下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