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蠢……我也蠢啊!”
梳得分毫稳定的发丝,笔挺的深棕色西装,另有一张就算被时候磋磨,也只是更加成熟的脸。
――这句话是甚么意义?
他如何会在这个时候呈现在这里?
“你的叔叔。”
姥姥的神采一点点地发白,安蓉蓉的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栗。
安蓉蓉没有动,就连脸上的神采也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安静得让姥姥乃至感到了惊骇。
“姥姥,你说甚么啊?他是――”安蓉蓉结结巴巴的声音一顿,好不轻易才咽下了“父亲”两个字,只能说道,“他是谁?”
安蓉蓉身形一僵,就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般,不成置信地看着姥姥,心中闪现出了一种不成名状的荒诞感。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问你甚么叫做‘私生女’的时候是在甚么时候吗?我还记得,是我第一次上小学的时候。”
“我奉告你……”姥姥抽泣了一下,眼中满是懊悔,“我――”
懊丧地在路上一步三蹭,安蓉蓉终究磨磨蹭蹭地回到了家。而就在离家还剩最后半条街的时候,远远的,安蓉蓉又听到了姥姥熟谙的、中气实足的声音。
姥姥完整没有将安继宗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阴着脸道:“安继文呢?他如何不来?!他――”
“我说闭嘴!你听不到吗?!”姥姥猛地发作了,手中的扫帚用力摔在地上,竟将木制的扫帚柄摔得四分五裂,谁都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老太太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是谁?”
“阿谁时候是期中测验,但是教员却发明了我的书都被撕烂了。教员很活力,然后我的同桌奉告教员‘安蓉蓉特别讨厌学习,以是把书都撕掉了’……教员很活力,以是她再三跟你夸大‘安蓉蓉不爱学习,你要好好管管她’……但是那些书不是我撕的。我很尽力地庇护它们了,但是它们还是被撕掉了,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
“我是谁?!”
姥姥冷冷地哼了一声,而安继宗则是低头看着安蓉蓉,渐渐抬起手,行动有些生硬地摸了摸安蓉蓉的头,本来一向严厉得让人望而却步的脸上放缓了神情,道:“我是安继宗。”
“姥姥,你还记不记我第一哭是甚么时候?我还记得,是我第一次去幼儿园的时候。”
陌生的声音在身畔响起,打断了抱成一团眼泪婆娑的两人。
“蓉蓉!去报警!!”
“快去报警!快!!”
是了……她如何忘了呢?
一声暴喝打断了那中年男人的话,姥姥峻厉地看向安蓉蓉,道:“蓉蓉,返来!”
“不!等等……等一下!”安蓉蓉只感觉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几近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了,她打断了姥姥的话,大声喊道,“姥姥,他是谁?!”安蓉蓉望向了安继宗,眼中带着本身都没有发觉到的绝望和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