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杨深顿了顿,甚么都没问,只低声说。
蓝夙渊看着他眼中俄然升腾而起的焦炙,退开了一步,“我族深恨人类。”
蓝夙渊停了停,谛视着杨深的眼睛,仿佛想从那双翠绿色的眸子里,找到刚才他扼住他咽喉时曾看到过的那种让贰心底莫名动容的情感。
而现在,他更是见到了这些他觉得被九天诸神所眷顾的仙颜、刁悍、寿命悠长几近没有天敌的鲛人们,竟有这么多盛年而逝、痛苦万分。
另有蓝夙渊既然早就发觉了他在一边,也晓得那群鲛人见到他会凶性大发,却直到鲛人们几近全数散去才出声,的确……的确像是一种庇护。
他只感遭到了两种迫人的气味,一种来自于面前蓝夙渊不容分辩的覆盖,而一种,来自于身后那些解冻了鲛人们的寒冰的克意。
固然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嘲弄,他眼角眉梢的冷意却悄悄少了些许,当然,杨深并没有看到。
这一声如当头棒喝,把杨深从那浩大无边的绝望当中震醒,另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直到看到蓝夙渊的神采,才发明本身刚才有多么失态。
他孔殷地一抬眼,“蓝皇,您刚才说安葬于此处的鲛人,都并非寿终正寝,是因为,那悦光身上的火?”
蓝夙渊虽说身为鲛人不怕寒玉床那点冷气,但能睡温馨天然更好,为甚么必然要在寝殿放那样一张床?
他瞥见杨深怔在那边,眼神涣散,脸上暴露茫然的哀痛绝望神采,明显是被这墓中浪荡的万千残念利诱了神态,声音中就多含了一分煞气。
但是现在局势的生长,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感,他带他深切到这鲛人群墓当中,另有刚才说的那些话,另有……之前的眼神,都让人捉摸不透。
他听得出蓝夙渊的情感,他不是在打单他,而是当真的。
这里的海水渗入了那些死去鲛人的各种执念,冥冥当中四周随水波飘零,构成一种奥妙的磁场,利诱着不幸踏入此地的每一种生物。
不晓得为甚么,杨深俄然想起了蓝夙渊寝殿中那一张也是冰冷彻骨的寒玉床。
“如果刚才我在他们没有分开之前就指出你在那边,信不信你会被他们当场撕碎?”
而蓝夙渊明显晓得,才会出声唤醒他。
“你现在眼中所见,不过是这墓中所葬鲛人万分之一罢了,他们还算荣幸的,起码还能留下尸身。而更多的,就像刚才的悦光一样,全都身受烈火、化为灰烬――埋头!”
自他以分歧的身份回到海底、打仗到这些他畴前为奴时绝对打仗不到的鲛人以来,他就感遭到了上层鲛人们对人类深深的仇恨与恨意。
被迫聆听着过分逼近的蓝夙渊的话,杨深立即明白了对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之前那密密麻麻包抄着悦光的鲛人们。